樓礎還記得這名相士，劉有終竟然也記得這個當時隻要七八歲的孩子，先是一愣，頓時笑道：“這是……‘不言公子’吧？”

樓溫恍然大悟，向兩個兒子道：“這纔是真正的謀士，你們加在一起，能比得上劉先生的一根腳指頭嗎？”

樓溫長出一口氣，“隻是摸索，那我就結壯了。”

“文章寫得再好也冇用，真刀真槍方顯真本領。”樓溫對文章不感興趣，“夫人與公主受你攛掇，進宮迄今未還，我與老三回家以後連個伴兒都冇有。”

“嗯，我明白你的意義，陛下不管要如何對於我，都得師出馳名。”

樓硬在一邊笑道：“老劉，你當時說我這個弟弟‘閉嘴冇事，張嘴肇事’，他張嘴這麼多年了，彷彿也冇啥事。”

劉有終指向樓硬、樓礎，笑道：“大將軍對待後代，向來慈愛吧？”

樓溫掃視兩個兒子，毫不粉飾臉上的鄙夷，目光最後落在樓礎身上，“說說這是如何回事，你一個小白人兒，如何躥到陛下身邊的？”

“摸索甚麼？”

沈耽點頭，“的確不到，但我有預感，天子要做大事，不成，當即天下大亂，成了，晚一些天下大亂。請十七公子記得我明天這些話，等你感覺機會已到的時候，能夠找我。”

“既已供衣供食，為何不給和顏悅色？”

“那大將軍不必擔憂，陛下所為，不過是在摸索。”

這小我不是樓溫的兒孫。

“嘿，冇打死他們，算我心軟。”

沈耽與馬維很像，高門之子，年紀相仿，為人豪放，喜好交友各種朋友，情願的話，總能與初瞭解者“一見仍舊”，但也有較著辨彆，沈耽更隨和些，讓人感受不到家世的影響，馬維則老是成心無間地誇大“帝胄”的身份。

“但是可缺衣食？”

“嗯，為大將軍計，明天就上書，交出西征帥印，用心宿衛宮廷。”

“錯不了，就是你說的意義，老三，把邵君倩的話再說一遍。”

樓溫瞪三子一眼，又向樓礎道：“你這麼愛出主張，看來是個謀士的命，來吧，大謀士，給我說說眼下情勢，再出幾條奇計。”

第二天一大早，府裡有人來請，說是大將軍回府，要立即見他。

樓礎也不坦白，從借文章一向說到長公主，隻是不提馬維，也不提張釋端家中的景象，他承諾過要守密。

樓溫最在乎城外的雄師，自有虔誠的部下向他供應動靜，“朝廷改換營中一多數文吏，將校倒是冇如何調劑，現在臨時掌軍的是蕭國公曹神洗，對我則不清不楚，隻說是回家歇息，這算甚麼？”

沈耽大笑，“十七公子公然與我是同道中人，你能問出這句話，就比朝中那些屍餐素位的大臣強上百倍。”沈耽收起笑容，神情一下子當真起來，“如果能換天子，就不如直接改朝。”

樓硬頓時複述，劉有終當真聽完，點頭道：“如此說來，陛下想摸索的人不但大將軍一個。”

劉有終沉吟半晌，“觀陛下之所為，是個講事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