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冰菊與冰巧忙點頭,二人對視一眼,齊齊俯身跪地,“老夫人,奴婢從未曾怨您,若非您當初相救,奴婢們早已凍死餓死,而非在這府邸餬口,還學會識字謄寫。奴婢,奴婢感激您還來不及,怎會怨您,奴婢情願一輩子奉養您。”
“一轉眼,你們倆都到府裡十年了,”薛老夫人拉著冰菊與冰巧的手,眼裡有著滿滿的疼惜,“我都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卻還一向留著你們,眼瞅著你們都快十八了還未議親。你們可怨我?”
冰菊和冰巧是親姐妹,二人因為故鄉遭受水災隨父母避禍到的淮京,也幸虧薛老夫人那日帶著斑斕一同去廣安寺上香,見二人不幸,帶回了薛府做丫環。
春意盎然,萬物齊吟。初春的早上,晨露還未消逝,氛圍裡滿盈著一股櫻花的芳香。
“老夫人,奴婢冇貧嘴,奴婢說的可都是大實話,不信您問問冰菊。”話畢,冰巧調皮地眨巴著眼睛朝冰菊吐吐舌頭,冰菊無法地搖點頭,伸手從旁的丫環所端的托盤中取來一件寶藍色雲錦牡丹扣外褂,一麵幫薛老夫人穿衣一麵道,“老夫人,奴婢瞧著冰巧此次確切是實話實說,老夫人現在但是更加年青有生機了。”
“斑斕那丫頭一向聰明賢淑,那樣一個小巧剔透的人兒現在也變了,我也不怪她,隻怪天井深深,造化弄人,隻可惜我薛府遠親孫兒還未到這世上便短命,連帶我那敬愛的孫女現在也被送到了城郊彆院,也不知何時能返來。萱姐兒這孩子從小嬌生慣養,現在又生著病,也不知在彆院餬口可風俗,”薛老夫人轉頭看向冰菊,“冰菊,你的性子比擬冰巧沉穩很多,我將你送去彆院照顧我的萱姐兒,可好?”
正房裡,大丫環冰巧與冰菊正服侍著老夫人起家,想著昔日的閨中老友,可貴身子利落些,應邀到府賞櫻,薛老夫人臉上不由又多些笑意。薛老夫人年青時也是可貴的美人,現在四十有六,除了有些微發福,倒也能看出當年風采。
冰菊一時愣住,還未及答覆,薛老夫人便絕望的闔上眼,喃喃道,“也對,萱姐兒患的是天花,是會感染的……”
“老夫人,錦姨娘……”冰巧正欲出口,冰菊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冰巧抬眼才見老夫人神情澀然,忙住了口。
見狀,薛老夫人隻得擺擺手,眼神望向窗外的櫻花樹,臉上泛著柔光。
“奴婢情願。”冰菊與冰巧一同答道。
薛老夫人見兩個丫環眼睛紅紅,但眼底倒是帶著亮光,竭誠的眼神讓她有些恍忽,她不由想起了斑斕丫頭,當初她也是如許的眼神,純真竭誠,眼神清澈,眼中永久閃著光彩。但是現在,卻成了那般模樣,想到這兒,薛老夫人歎了口氣,揚了揚手,“你們先起來,你們真願一輩子奉養我這個老不死的,不嫁人?”
三月如歌,天井的櫻花競相開放,如同天涯雲霞般光輝,更似粉蝶翩翩起舞。
“老夫人,奴婢瞧著您今兒個可真是容光抖擻,這精力頭兒倒是比過了城東李府的老太太了。”冰巧服侍著薛老夫人穿衣洗漱,瞧著老夫人今兒個精力頭兒不錯,內心可算是鬆了口氣,但轉眼又替大房的錦姨娘及六女人憂心,可惜自個兒也幫不上甚麼忙,隻能待老夫人肝火再消些,再想體例說討情。
這日,薛老夫人的兩個大丫環便因失手打翻宴請孟老夫人的點心而被薛老夫人送去了斑斕閣和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