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陡峭前行,隻偶爾趕上大片碎石而抖擺盪曳,姐妹倆輕聲細語說著梯己話,全部馬車暖和融和。
見薛婧晗伸手按揉後腦後,眉頭微微伸展,方纔放下心來,但觀那車伕不聽批示停下,反倒加快速率,薛婧萱便知怕是用心為之。
旋即從袖中拿出繡帕,細心地將繡鞋上的泥土擦拭,好一會兒才擦拭潔淨,到最後繡鞋潔淨了,繡帕反倒沾滿了泥土,失了本來模樣。
暗道不妙,這車伕怕是起了將她們二人拉至火食罕至之地,到時四個女流如何能應對接下來產生之事。
在彆院雖淒苦,可她有任何情感便可透露,而離了彆院,她便再也不能將喜怒露於言行麵龐。
薛婧萱悄悄心驚,她本身竄改如此大,倒是因為兩世為人,被磨了心性,但在宿世雖聰敏但也打動好勝的薛婧瑤有如此大竄改,她隻能多加防備。
馬車早已等在了山下官道上,薛府一乾女眷下山時繡花鞋均已沾上泥土,一上馬車便有隨性丫環從隨身行囊中拿出備好的鞋換上,隻薛婧萱一人無鞋可換。
認識到不對,薛婧萱大喊,“二姐姐,藍心,快,跳車。”
“二姐姐,藍心,你們二人謹慎,若一會情勢不對,你們二人便跳車罷。”話畢,與彩霞二人撩開車門簾,合力拉住車伕雙臂。
糟糕,四個女流均不會騎馬,更彆說駕馬車,方纔放下的心又重新提起。
“泊車。”薛婧萱大聲喊道。
她曉得,自葉澈對她心生了一點興趣後,她的嫡姐便對她心抱恨恨。
薛婧晗與藍心不過弱女子,一聞跳車,臉上便儘是驚駭之色,久久未有行動,隻瑟瑟顫栗。
俄然,車伕隻覺一個大力向他推來,他完整難以應對,一個不留意,便離了馬車,栽倒在地。
彩霞剛好將隨行物品清算安妥,便有丫環前來告訴該啟程回府了。
起先姐妹倆聊得努力,薛婧萱倒未重視,不過方纔稍一走神,反倒聽著聲音不大對,車輪聲與馬蹄聲竟如此清楚。
不然也不會在昨晚有那般打動的行動。
昨夜,薛婧萱因出錯踩到水窪,彩霞便將備好的繡鞋給她換了,現在行囊中的繡鞋便是那濕透的繡鞋。
薛婧萱咬咬牙,伸出短小的手臂,儘力去夠那韁繩,馬車又是一陣搖擺,薛婧萱幾乎栽倒,好輕易拉住韁繩,卻恰好無甚力量,拉不住。
倒是薛婧瑤就顯得安閒很多,腳步緩緩,素淨多姿,再不似昨晚那般心浮氣躁。
推開雕花紗窗,薛婧萱閉著雙眼,深吸一口氣,享用這大天然獨占的誇姣。
薛婧晗聞言,嘴角微微上揚,悄悄點頭,“六mm倒是位可兒兒,如果換做其他蜜斯,怕早便急哭了眼。”
咧嘴一笑,薛婧萱道,“二姐姐,彩霞,我的繡鞋不也潔淨了麼?”
這纔有了撩開車窗簾一看的心機,不看還不知,一看倒果然有蹊蹺。
雖說她們坐的馬車行在最末,但也一向穩穩跟在其他馬車以後,緣何現在卻不見了其他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