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梟緩緩起家,走到幽藍火焰旁,冷然俯瞰黑岩:“望月城的錢、人、物三條,你本身也清楚,這恰是教中大計所需。眼下暗金堂也在此地活潑,若讓他們瞧見我們幽刃堂屢遭挫敗,殿主那關更不好過。聽清楚,你要敏捷查明啟事:那些守備如何得知我們行動?為何能精準埋伏?不管是城裡有人泄漏奧妙,或是守備反應太快,都不能再出岔子。”
巽然深吸一口氣,將剛纔在城外破農家處密查到的諜報一一道來。“天極教不但欺詐商戶,還要在合適機會策動更大行動,乃至有人放話‘軍方內部也有人策應’……若真如此,可不是純真的盜匪或邪教,而是一場擺盪城池安危的詭計。”
黑岩曉得現在冇有推委餘地,隻得再次叩首:“是,部屬頓時改正擺設,毫不再失手。”
“廢料!”鬼梟聲線沙啞厲嘯,好似夜梟的尖啼,“派出去的小隊全軍淹冇,連個活口都冇撈著!我讓你們行事謹慎、斷絕陳跡,你們卻被對方的一次埋伏殺得乾清乾淨。可知我們幽刃堂是以喪失了多少精銳?”
拂曉之前,巽然翻過幾處荒漠巷子,遠遠便見那間陳舊農家坐落在半坡陣勢間,外院野草叢生,一塊老木門傾斜半開。屋內似有燈火微微明滅,映照在窗紙上。
另一人聲音像黃賬房:“不錯,我這些天彙集的商隊清單與賬目都在此,您隻要威脅得巧,不怕他們不乖乖交錢。再說了,很多販子怕官府,又怕天極教,早就不敢張揚。”
黑岩頭顱幾近貼著空中,聲音顫抖:“鬼梟大人,部屬……部屬的確輕敵了。冇想到望月城那夥守備竟設下騙局,讓兄弟們自投坎阱……”
黑岩心驚膽戰地退了出去。看著他魁偉的身影垂垂消逝在破廟門外,鬼梟深吸一口氣,麵具下的盜汗尚未全乾。他伸手探入懷中,捏了捏一道猙獰傷疤——那是前次被殿主懲罰時留下的傷,不管何時隻要想起,便能令他脊背發寒。
巽然怠倦中仍強打精力:“冇錯。我需頓時動手徹查城表裡的可疑人等,也得聯絡同僚霍平、周朗,以及知府府衙。可一來怕打草驚蛇,二來又需證據詳確……夫人可有良策?”
黑岩用力點頭,連聲不敢:“部屬必會將此次經驗銘記於心,務必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羅弋抱拳領命,率兵持續盯緊那人。
古刹中心燃著一簇幽藍火焰,色彩詭異,彷彿無半點暖意,倒更顯森然氣味。大殿正中跪伏著一名壯碩男人,身披黑狼皮裘,恰是幽刃堂部屬賣力人黑岩。現在他大氣不敢喘,背脊盜汗涔涔。
夜深沉沉,望月城外十數裡處的一片荒林深處,坐落著天極教幽刃堂的一處奧妙據點。破敗的古刹周遭雜草叢生,枯木鬼影在微小月光下橫斜,如同張牙舞爪的魘魑。堂口主事者“鬼梟”現在便在此坐鎮,他麵覆半張鐵黑麪具,猩紅的雙瞳在火光映照下寒芒點點。
公然,兩天後,黃賬房再次偷偷分開貨行,出城直奔北郊野的某處農戶家。按照密探回報,那農家四周農田都荒廢多時,本來的仆人彷彿早就遷往他處,宅院冷僻得很,實在不像平常農戶的住處。
鬼梟看他一眼,揮手錶示退下:“滾去籌辦吧。再失一回,拿你首級先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