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便想，悠悠究竟意欲何為，並且方纔那一手清楚又顯現了悠悠武功高強。我心中的疑團更深。

那有些虛幻的喃喃之聲又起，我幾近能感到那溫潤漉濕的氣味噴在我的唇上。

我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悠悠及時扶住了我，往我嘴裡塞了幾顆藥丸。這類藥丸我好久之前服過，那是原氏的獨門靈藥靈芝丸吧。

這時一個長相毫不起眼的張家兵牽著兩匹大馬過來，一言不發地將韁繩交到悠悠手上，然背麵也不回地同悠悠擦肩而過。

“好，青媚做得好。”

我想也不想地衝出去，驀地一下地，隻覺天旋地轉，跌坐在地上。

我淡淡道：“女人深藏不露，君某公然看走眼了，不知女人究竟是何人？”

“是啊，這件事我壓了下來。上家如果曉得了，我們東營赤木一堂恐怕是全都要以死賠罪了。”

我淡笑道：“是你家三爺叫你用悠悠這個名字吸引我的？”

她對我低聲道：“方纔對夫人多有獲咎，請夫人懲罰。”

甘州氣候非常枯燥，沙塵亦大了起來，我看著青媚，微微一笑，“青媚，你幾歲進的後輩虎帳？”

五福堆棧的方老闆是好人，收留了王青青祖孫三人，不過連瞎子也看得出來，方老闆收留王老頭一家同王青媚有莫大的乾係。而自從王青媚做了方老闆的伴計，買賣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而一到早晨，方老闆也老是偷偷到王青媚的房裡，“詳細議論”堆棧的運營方略，這使得老闆娘很不悅。方老闆在內苑裡常常做的一件事便是原配和閣房兩端勸架。

阿誰方掌櫃麵色漲得通紅，倉促看了眼中含淚的青媚，走了出去。

阿誰鬼爺笑了，“還是青媚想得殷勤，如許兩邊都不獲咎。”

“部屬知錯了。當時部屬隻是想滄州到甘州路途悠遠，一可解夫人舟車勞累，二來一起上窺視之人甚多，亦免驚擾了夫人。”青媚聲音冷冷道，“最首要的是夫人的眼線浩繁，君氏彷彿已經發明夫人在回原家的路上了。阿誰齊放，技藝非常了得，如果夫人同他裡應外合，不但又要逃出我的手裡，想必還要透露了我們在甘州的擺設。”

出得城外，悠悠脫手解了我的穴道，將我扶上馬來。我轉了轉生硬的脖子。星空下，好久不見的她悄悄地單膝跪倒在地，雖是男裝打扮，倒是青澀不再，美睫低垂，眼神卻儘是刻毒。這讓我想起在後輩虎帳時的斑斕，每次去履行任務前的那種眼神。

話音剛落，卻聽一個上了年紀的女聲罵道：“明白日的，不在前麵照買賣，就曉得往狐媚子屋裡鑽。如何著，小的嚐了鮮，大的阿誰醒了，也要上了不成？”

我猛一昂首，卻見劈麵的銅鏡中映著一張陌生的女人臉，阿誰女人萬分蕉萃地撫摩著本身的臉，滿眼震驚，銅鏡外的我也撫上我的臉頰，是誰給我易容了？

話到一半，她早已疾如閃電地點了我的穴道。她的個子明顯比我還要纖細肥大，卻似毫不吃力地將我像麻袋似的扛出營。內裡到處是喊殺之聲，她扛著我繞過軍隊，偶有兵士發明，她那長年操琴的文雅素手此時倒是狠戾地揮動著短刀，轉眼間人頭落地，血珠濺到她如花似玉的臉上，那昔日柔情似水的眼中唯有刻毒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