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三做了“請”的手勢,待他在自個兒劈麵落了座,才又漸漸地開了口,“這一貫有事擔擱了,讓你久等了。”
“候七。”聖三伸手按住他的手臂,“不礙的,不過是一點子皮肉之傷,養一養便好了。”
唯恐他弱不由風,被刮到海裡去,忙湊到他耳邊大聲勸道:“公子,頓時就要漲潮了,您還是到船艙裡去吧。”
我當真不明白,公子為何非要到一個用來放逐的滅亡之地去,那島上到底有甚麼東西值得您如此操心?”
這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且不說那幾位大人饒不了他,便是他自個兒也萬死難贖其罪。
“嗯。”聖三把頭點一點,淡淡隧道,“他們已經風俗我閉門養‘病’了。”
候七情急之下脫口問出那話,實冇希冀聖三能夠為他解惑答疑。乍然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什……甚麼故交?!”
聖三淡笑不語,默許下來。
“哦。”候七忙正起神采細細彙報,“顛末這幾個月的查證,已坐實了公子的猜想。每逢月朔十五,遲早潮位最高,也是水渦海流最為和緩之時……”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穩穩地坐在裡頭,瞧見他風一樣地進門來,唇邊暴露一點笑意。
“我要到島上去尋訪一名故交。”
聖三表情彷彿很好,對他有問必答,“是一名與我神交多年的故交。”
候七並不明白他這話的真正含義,不免想到“臥薪嚐膽”之類的事情上頭去,動情地凝睇著他,“公子受委曲了。”
嘴巴長了合,合了又張,“公子,您的那位故……故交,莫非已經……”
聖三早說要來,他還當他在一個處所待悶了,尋著由頭出來疏鬆疏鬆,再冇想到這位夙來沉穩老成的小主子竟然動瞭如此傷害的動機。
聖三又站了一陣子,方依他所言回到船上。
少年伸手擋住他,“在內裡不必如此多禮,你還是稱呼我聖三吧。”
眼下機會已然成熟,也冇有再瞞下去的需求了。
候七知他脾氣,便不對峙,兩手抱拳長揖一禮,喚了聲“三公子”。
“公子坐了好久的船,一起顛簸,想必累了,您先歇著……”
候七聞言抬眼細細打量,果見他眼下有一片已經開端消逝的淤青,不由麵露怒意,“欺人太過……”
“不關他們的事,是我不準他們脫手。”聖三打斷他的話,用指腹摩挲著臉上的傷痕,幾不成見地牽了一下唇角,“疼一些好,能感遭到疼申明我還活著。”
候七原想出去尋了火伴刺探一下動靜再作計算,也不知聖三此舉是成心還是偶然,不敢說不叫他拋頭露麵的話,便提示他道:“水鬼們剛出海,公子還是遮一遮吧。”
“千萬不成。”候七立時急了,“再和緩也是水渦子,一不謹慎便會成為水底亡魂。公子是多麼高貴的身份,豈能跟水鬼普通以身涉險?
聖三開初不說倒不是信不過候七,隻是怕他道出實在企圖,底下的這幫子人會設法禁止。他要做的事情多著呢,實在冇有閒工夫聽他們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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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近漲潮的時候,海風變得激烈起來,自耳邊呼呼刮過,將他的話音扯得支離破裂。
候七本想問問,您都冇見過人家,安知人家還活著?可聽他語氣當中帶出幾分不容置疑的果斷,便把到嘴邊兒的話嚥了歸去,趁便把繚繞在心頭的無數個疑問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