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七急著去驅逐“那位”,撇下丁力便往船麵上去了。 丁力冇法,隻能氣鼓鼓地回到水鬼們歇腳留宿的船上。
候七安設好了主子,便喊出聖三的侍從單九,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可知公子的那位‘故交’是何方崇高?”
唯恐他弱不由風,被刮到海裡去,忙湊到他耳邊大聲勸道:“公子,頓時就要漲潮了,您還是到船艙裡去吧。”
饒是候七耳力過人,也冇能聽清楚他說的是甚麼,隻模糊捕獲到“十二”兩個字。心知跟那位故交有關,卻不知詳細指的是甚麼。
“她還活著。”不等待七問到點子上,聖三便開口答道。
“千萬不成。”候七立時急了,“再和緩也是水渦子,一不謹慎便會成為水底亡魂。公子是多麼高貴的身份,豈能跟水鬼普通以身涉險?
聖三淡笑不語,默許下來。
鄰近漲潮的時候,海風變得激烈起來,自耳邊呼呼刮過,將他的話音扯得支離破裂。
候七原想出去尋了火伴刺探一下動靜再作計算,也不知聖三此舉是成心還是偶然,不敢說不叫他拋頭露麵的話,便提示他道:“水鬼們剛出海,公子還是遮一遮吧。”
恰是午後風平浪靜的時候,碧波萬裡,一覽無餘。一艘表麵看似非常淺顯的大船從海天相接處緩緩駛來,到了臨時搭建的船埠愣住下了錨。
候七知他脾氣,便不對峙,兩手抱拳長揖一禮,喚了聲“三公子”。
候七斂去麵上的喜色,語氣仍然忿忿難平,“莫四和單九都是做甚麼吃的,竟由著那混蛋摧辱公子?他們若冇有本領戍衛公子全麵,便換了我去……”
聖三表情彷彿很好,對他有問必答,“是一名與我神交多年的故交。”
聖三開初不說倒不是信不過候七,隻是怕他道出實在企圖,底下的這幫子人會設法禁止。他要做的事情多著呢,實在冇有閒工夫聽他們喋喋不休。
“嗯。”聖三把頭點一點,淡淡隧道,“他們已經風俗我閉門養‘病’了。”
這話他先前不是冇問過,主子不肯流露,他一個做下人的也冇有追在屁~股背麵刨根問底的事理。擺佈是費錢雇人做事,他頂多動動嘴,隻要主子歡暢,他服從去辦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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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長了合,合了又張,“公子,您的那位故……故交,莫非已經……”
候七從他這話裡聽出了少有的興趣,心頭驀地一跳,“公子莫不是籌算親身到那島上去吧?”
我當真不明白,公子為何非要到一個用來放逐的滅亡之地去,那島上到底有甚麼東西值得您如此操心?”
“候七。”聖三伸手按住他的手臂,“不礙的,不過是一點子皮肉之傷,養一養便好了。”
聖三做了“請”的手勢,待他在自個兒劈麵落了座,才又漸漸地開了口,“這一貫有事擔擱了,讓你久等了。”
候七本想問問,您都冇見過人家,安知人家還活著?可聽他語氣當中帶出幾分不容置疑的果斷,便把到嘴邊兒的話嚥了歸去,趁便把繚繞在心頭的無數個疑問按下去。
“哦。”候七忙正起神采細細彙報,“顛末這幾個月的查證,已坐實了公子的猜想。每逢月朔十五,遲早潮位最高,也是水渦海流最為和緩之時……”
“明天便是十五了。”聖三微微揚了一下眉毛,“這麼說,我來得恰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