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交？！”

鄰近漲潮的時候，海風變得激烈起來，自耳邊呼呼刮過，將他的話音扯得支離破裂。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穩穩地坐在裡頭，瞧見他風一樣地進門來，唇邊暴露一點笑意。

“我要到島上去尋訪一名故交。”

“千萬不成。”候七立時急了，“再和緩也是水渦子，一不謹慎便會成為水底亡魂。公子是多麼高貴的身份，豈能跟水鬼普通以身涉險？

“嗯。”聖三把頭點一點，淡淡隧道，“他們已經風俗我閉門養‘病’了。”

聖三表情彷彿很好，對他有問必答，“是一名與我神交多年的故交。”

“明天便是十五了。”聖三微微揚了一下眉毛，“這麼說，我來得恰是時候。”

恰是午後風平浪靜的時候，碧波萬裡，一覽無餘。一艘表麵看似非常淺顯的大船從海天相接處緩緩駛來，到了臨時搭建的船埠愣住下了錨。

候七知他脾氣，便不對峙，兩手抱拳長揖一禮，喚了聲“三公子”。

候七聞言抬眼細細打量，果見他眼下有一片已經開端消逝的淤青，不由麵露怒意，“欺人太過……”

唯恐他弱不由風，被刮到海裡去，忙湊到他耳邊大聲勸道：“公子，頓時就要漲潮了，您還是到船艙裡去吧。”

候七並不明白他這話的真正含義，不免想到“臥薪嚐膽”之類的事情上頭去，動情地凝睇著他，“公子受委曲了。”

“公子坐了好久的船，一起顛簸，想必累了，您先歇著……”

“哦。”候七忙正起神采細細彙報，“顛末這幾個月的查證，已坐實了公子的猜想。每逢月朔十五，遲早潮位最高，也是水渦海流最為和緩之時……”

“候七。”聖三伸手按住他的手臂，“不礙的，不過是一點子皮肉之傷，養一養便好了。”

候七原想出去尋了火伴刺探一下動靜再作計算，也不知聖三此舉是成心還是偶然，不敢說不叫他拋頭露麵的話，便提示他道：“水鬼們剛出海，公子還是遮一遮吧。”

這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且不說那幾位大人饒不了他，便是他自個兒也萬死難贖其罪。

聖三又站了一陣子，方依他所言回到船上。

“主……公子說的那裡的話？您的事情要緊，我這邊多久都等得。”候七打心底裡畏敬自家這位少大哥成的主子，不欲給他增加滋擾，絕口不提水鬼們鬨著回家的事，轉而問道，“公子此番出來，那邊可安排停妥了？”

候七斂去麵上的喜色，語氣仍然忿忿難平，“莫四和單九都是做甚麼吃的，竟由著那混蛋摧辱公子？他們若冇有本領戍衛公子全麵，便換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