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驢子開初還覺虧了,賣到最後算一算斤兩,再點一點錢,竟比本來的賣法兒得錢還多些。固然扣除稅錢兒,隻多出十幾二十個錢,可在這魚蝦爛大街的環境下,能把擔來的魚賣完已經謝天謝地了,更何況還多得了錢?
沐蘭開初隻悄悄地坐在大春身後,察看著來交常常的人,看他們穿甚麼樣的衣裳,梳甚麼樣的式,措告彆事都有些甚麼風俗,一點一滴緊緊地記在內心。
二驢子一聽“白送”就有些心疼,“這得捨出去多少斤哩?”
稍稍留意了一下,現過來買菜的多數穿著淺顯,隻比村裡的人略微整齊一些,問過代價有些想買的模樣,看過魚又都點頭走開了。她猜想這些人大抵是感覺單價還能夠,隻是魚太大,花的總價多了,便有些承擔不起。
大春擔了擔子,沐蘭用籃子裝好了水和乾糧,出得門來,到村西頭喊上二驢子,三個一道往鎮上去。
二驢子能說會道,嘴巴又甜,大叔大嬸年老邁姐叫得殷勤。大春則悶頭悶腦地蹲在筐子背麵,有人問便答得一句,並不去主動招攬買賣。
沐蘭自是不會往內心去,秀姑此人瞧著奪目,實在好很對付。
沐蘭又給他們出主張,叫他們騰出一隻筐子來,將個頭小賣相稍差一些的魚挑出來裝在裡頭。將魚塊兒的代價略微提一提,買一塊照原價送添頭,買兩塊送添頭還給打個扣頭,買三塊以上能夠從指定的簍子裡隨便挑一條帶走。
偶爾有那麼一兩個穿綢衫、身後跟著小伴計的,都往熟人的攤子上去了,彆家連問都不問。這類人招攬無用,隻能放棄了,但前一種還是很有爭奪的餘地的。
這招公然有效,不一時就有婦人過來挑走了兩塊魚肉,打過扣頭省了幾個錢,還白得一個大魚頭,感覺非常劃算,挎著籃子歡歡樂喜地走了。有人開了頭,便有第二個,第三個,連賣帶送的,四隻簍子很快見了底兒。
在內心策畫一番,便將大春和二驢子叫過來,將自個兒的主張跟他們咬著耳朵說了。
大春救過二驢子的命,並且不止一回,他拍了板兒,二驢子便不反對。
二驢子打量了沐蘭一回,打趣大春道:“你可賺了,撿回個娃娃又當閨女又當兒!”
大春眼睛都盼穿了,至今也冇能再盼得個一男半女。聽二驢子如許說,內心生出無窮的向來往。再瞅瞅沐蘭,心說就算生子不來,有如許一個標緻又懂事的女娃娃當閨女也蠻好。
歡暢得跟甚麼似的,拍著沐蘭的肩頭一個勁兒地誇大春撿了個寶。
商討定了,二驢子將攤子交給大春和沐蘭,自家往巷子裡頭去,尋了村裡的熟人借來砧板和斧子,挑最大的個兒魚剁開兩條,便依著沐蘭的主張呼喊起來。
“俺看行。”二驢子立時接茬笑道,“沐蘭掉海裡都能活過來,今後的福分大著呢。說不定沾了她的福分,生子明兒就鑽到你婆娘肚子裡去了。”
三水鎮不大,統共東西兩條街。東街清一色的鋪子,大的酒樓堆棧茶行錢莊都在那邊。西街則是散集,有想賣的東西擔了去,交幾個稅錢兒,便能支攤子呼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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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春也歡暢,目睹到了中午,也冇心機賣魚了,將筐子裡剩下的兩條小魚送給中間賣菜的大嬸,空擔子交給同村的人保管,便號召沐蘭道:“走,叔帶你吃好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