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後聽她一再提到“聽祖母說”這幾個字,秀眉微微一挑,“如何,你不記得自個兒幾歲嗎?”
茶水潑出來,有幾滴濺在了裴皇後的裙角上。
比起安老太君的語焉不詳,更不喜沐蘭的這份狡猾,也愈發感覺這“解家先人”來得蹊蹺。以帕掩口,作犯錯愕的神采,“竟另有這類事?此前怎冇聽太君提起過?”
第一眼瞧見沐蘭,他就發明瞭這小女人麵貌上的特彆之處。回宮以後,他一向想提示裴皇後此事,隻是冇有尋到插話的機遇,又不好當著安老太君的麵兒交頭接耳。
解國公活著的時候,裴皇後年紀尚小,又是養在深閨的官家蜜斯,一定見過解國公。便是見過,隔得這很多年隻怕也忘了麵貌。
說實話,一開端他對這位俄然冒出來的“解家先人”也抱有思疑之心。如果解家真有先人倖存於世,安老太君為何不在聖上為解國公允反、賜還府邸之初就說出來,非要比及數月以後才公之於眾?
沐蘭鋪墊了半日,等的就是她這一問,“回皇後孃娘,民女曾在海上遭難,傷了腦筋,隻記得自個兒的名字是沐蘭,其他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沐蘭依言昂首,由著裴皇後打量的同時,也不著陳跡地打量著裴皇後。
裴皇後一旦失了勢,他費經心機投入坤寧宮的一番心血可就白搭了。
“回皇後孃娘,聽祖母說,客歲春季理應是民女的十二歲生辰。”
聖上要施恩佈德,死力汲引國公府,她不好對安老太君如何。可跪在她麵前的小女人,眼下不過是個名分待定的民女,她便是做了甚麼特彆的事情,聖上責問起來,她也能夠說是為安老太君著想。
“回皇後孃娘,民女解沐蘭。”沐蘭字字清楚地答道,“沐浴的沐,蘭花的蘭。”
甭管小女人解家先人的身份是真是假,隻要安老太君說是,衝著這張跟解國公肖似的臉,聖上也不會說出哪怕半句質疑的話。
解國公因聖上蒙冤慘死,這件事天下民氣裡跟明鏡一樣。聖上本就對此事耿耿於懷,加上初登大寶,根底未穩,不得不藉助解國公至今尚存的聲望來拉攏民氣,慚愧之情自是成倍翻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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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了心要殺雞儆猴,便不叫沐蘭平身,和顏悅色地問道:“你方纔說你叫甚麼名字來著?”
目睹裴皇後要玩過火了,心下便有些惴惴的。
可見到沐蘭以後,貳心中的思疑便撤銷了大半。
那宮女遊移著不敢承諾,“皇後孃娘如果獎懲奴婢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