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先容的是哪個,薛遼心中已然有了數,眼睛盯著沐蘭,嘴裡擁戴道:“哦?是甚麼人?”
不是裴皇後要往歪處去想,實在是因為大晉國曆代天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怪癖,先帝愛小手,先帝的先帝好男風,再往前幾代,另有一名喜好抱著女屍睡覺的,再出來一個愛幼女的也不敷為奇。
薛遼十四歲被立為太子,三十二歲被廢,遭圈禁十年以後得以起複。這平生可謂跌宕起伏,嚐盡了榮辱得失之間的各式滋味。
待大師分君臣高低落了座,宮人重新奉上茶點,安老太君便將沐蘭的“身份來源”細細說了。
據雲遊和尚所說,這位新出世的女嬰本應是男兒身,更有排兵佈陣的將帥之才,卻不知為何,陰差陽錯投成了女胎。女身男命,陰陽相悖,必致她平生多難多病,不得善終。若想此女安然長命,需得竄改命格,壓男命興女命。
聖上不如追封他們些甚麼,叫天下人記著他們的善德善行。”
沐蘭一麵腹誹著一麵走上前來,由裴皇後親親熱熱地拉了手,向薛遼先容道:“聖上,您可猜得出她是哪家的女人?”
解國公生前曾被加封為太子太保,薛遼一向以恩師相稱。
麵貌與解國公如此相像,又站在安老太君身後,薛遼若還猜不出她是解家的女人就是棒棰。隻是不知解家俄然之間打哪兒冒出如許一個女人來,不好臆斷,便不開口,靜待裴皇後的下文。
之前還一口一個解家女人,聖上一來就喊起沐蘭了,態度變得還真快。
裴皇後關子也賣得差未幾了,一語道出了沐蘭的身份,“這是解國公的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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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遼本年四十有三,正值丁壯卻過早地現出了老態。這也難怪,在宗正院餬口了十年,那邊陰暗潮濕,長幼年見陽光。報酬雖比普通犯人稍強一些,可也抵不住那些落井下石之徒從中剝削。缺衣少食,病了也無醫無藥,身子骨又能好到那裡去?
“沐蘭,來。”裴皇後朝沐蘭招了招手。
裴皇後既已曉得薛遼此時失態是因為甚麼,便死力逢迎他的心機,麵帶歡樂地開了口,“聖上,臣妾給您先容一小我,您見了定會跟臣妾一樣欣喜非常。”
當解家人問起如何竄改命格時,那和尚奉告需讓此女臨時“死”去,然後送往佛前,以淨水滌身,以經香蕩魂,一日不得間斷,修滿三千個日夜,便可脫胎換骨。
不等這女人脫胎換骨,解家便出了事。安老太君為保住解家一絲血脈,將她藏在豐州一個私交甚好的大戶人產業中。唯恐朝廷順著自個兒這根藤摸到解家僅存的那顆瓜,乃至同那戶人家斷絕了來往,十年間未曾有過聯絡。
正想著,就聽裴皇後唏噓道:“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全憑那戶人家仗義收留,才為解國公留下了這條貴重的血脈,實在令人打動。
“這到底是怎一回事?”薛遼語帶孔殷地問道,“太君,你快同朕說一說。”
幸虧他是習武之人,身材有些根柢,若能好生保養還是能養好的。可新朝初建,百廢待興,舉國高低有多少大事等他來做定奪,哪一個敢叫他放下朝務,用心療養?太醫們也隻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開些治本不治本的補藥罷了。
若不是事前得了王葵的提示,瞧見薛遼如許兩眼發直地盯著沐蘭,裴皇後說不準就要曲解了,覺得他對人家小女人動了甚麼不該動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