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七聽她半晌不說話,狀若不經意地問道:“解女人所說的那本雜書上可曾載明羅盤的製法?”
沐蘭眼睛頓時一亮,此人傳聞過羅盤,又有著花不完用不儘的財產,他敢說出如許的話,那就是有幾分掌控的。若真能製出來,她可完用心願,對他來講又何嘗不是商機?既是於兩邊無益的,那便無需客氣。
她這個半路上認祖歸宗的解家先人,對解家之前的事情一無所知。安老太君想必是曉得一些的,可她不敢冒然去問。
既能跟麵前此人一次性問個清楚,又何必去費那二遍事,“像聖三公子如許的钜商,想必跟官府虎帳中人冇少打過交道,問你也算不得捨近求遠吧?”
“這倒也是。”沐蘭稱呼他為“钜商”,候七甚是受用,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有一種叫作冕車的東西,不管車輪運轉那邊,其標臂老是指向事前定好的方向,或南或北或東或西,亦可東南、西北、西南、東北,是以又叫八向車。”
仕農工兵商,從形到製到神髓,幾近都是從這邊搬疇昔的。雖有竄改或改進,倒是萬變不離其宗。
沐蘭知他意指甚麼,幾百年來,解家一向統領著大晉最精銳的軍隊,這世上再冇有比解家人更體味軍中之事的了。可惜解家人幾近死光了,滿打滿算隻剩下兩小我。
我在一本雜書上瞧見過有關羅盤的記錄,便突發奇想,若能將此物用在船上幫忙漁民辯白方向,打漁的風險定將大大減少。不過那書上隻要寥寥數語,記錄得並不詳細。我憑著設想畫出圖紙,多方探聽,都冇能探聽出成果。
沐蘭聽他細細解釋了一回,鑒定他所說的冕車或者八向車跟指南車是同一類東西,靠機器傳送來的道理來指引方向。隻不過這裡的指南車更先進一些,能夠按誌願設定方向。
沐蘭要重操舊業,自是要跟韓掌櫃常來常往,滿口承諾下來。又聊了幾句,有伴計拍門稟報,說趙重華在前頭尋她,便起家告彆。
然挖空腦袋講了半晌,也隻說出幾個磁針架設的體例,更深層的東西卻說不明白。這讓她不免煩惱,早知如此,當初讀的哪門子體校,合該去讀理工,想要甚麼自家尋了質料脫手做就成了,何必巴巴地仰仗旁人?
候七目光晃了晃,嘴裡笑得一聲,“這類事情,解女人來問我一介商賈豈不捨近求遠?”
心知肚明,便不追根究底,將他從老者那兒聽來的半吐半隱地說了,“……經得幾百年前那一場大難,這東西人間已是難尋,解女人的心願怕是要落空了。”
她說得不詳確,候七卻聽得當真,拿筆一字不漏地記了下來。還說歸去以後再多方探聽一下,看能不能探聽到更多的動靜,叫她隨時到韓掌櫃這裡來聽信兒。
候七挑一挑眉頭,“磁石倒是不可貴,若解女人能將所知所想悉數奉告,我或許能叫部下的能工巧匠嘗試製一個出來。”
“據那老者所說,他那位做風水先生的祖上在前那場大難當中死於非命,未曾留下書柬或者遺物。不過是祖輩父輩口口相傳,到他這裡聽得一些大抵罷了。”候七輕描淡寫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