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紀擺擺手道：“不是是以”，謝湘菡輕笑著，柔荑般的手重揉著蕭紀的眉心，“蕭郎是在為小弟擔憂吧”。

“回皇上的話，奴婢一向守著，無有動靜”

行至岸旁，蕭紀微頓了一下倒是轉了方向，徑直朝著那座假山走去。蕭宇愣住步子不肯向前。蕭紀發覺蕭宇冇有隨上來，停了半刻問：“不疇昔看看麼？”。

蕭紀抓過宮女手裡的黃巾，手忙腳亂地擦著蕭宇額上的汗，卻涓滴不見減少。

蕭紀見他們無用，直接轟了出去，獨安閒榻旁守著。

“如何會如許？如何會如許？……”蕭紀嘴裡不斷地念著，慌亂地不知做甚麼。

“不提你就真的忘懷了麼？”

蕭紀沉下眸子，心底孕出一毫傷感的情感。

“小弟是有福之人定會無事的，蕭郎放緩了心歇著，明日又會晤到生龍活虎的小弟了”謝湘菡的話語輕柔如水，有著安撫民氣的奇效。

蕭宇還是一樣，涓滴不見好轉，汗珠滲入了帛枕，染濕了華被。

蕭紀終是舒了一口氣，接過宮女遞過的潔淨黃巾擦了額上虛汗。

晚些時候，雨歇了，晴和了，暮色西沉了，蕭宇也冇醒來。

殿門外，一瞬黑了天，很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不幾時，淅瀝細雨變滂湃大雨，水珠成線，成片，成泉瀑，直逼得蕭紀又進了殿，移不出半步去。

蕭紀不知出了何事，卻見蕭宇渾身不適的模樣也是著了急，幾步奔了過來。玉扇輕開，遮在蕭宇頭上……

蕭紀便去了皇後宮中，太子蕭曈恰好也在，也不知從哪曉得的蕭宇在這宮中，還在他的寢殿裡，又道是蕭宇病了，一向吵著要去見宇叔父，要看看宇叔父如何了。蕭紀勸了幾次不見效，隻好冷了臉趕蕭曈回了東宮才了事。

忘了麼？天然是忘不了。回想是件磨人的事，你愈想忘懷，愈是忘不了，是在腦筋裡烙上了沖刷不掉的印記，是在心上鑄上了永不銷蝕的鎖鏈……平生一世，除卻死去，怕是再也棄不了了……

“如何了？”蕭紀輕拍著蕭宇肩膀，體貼腸問道。

“皇上何必再提這舊事”蕭宇尋著蕭紀的目光望疇昔，還是這個宮殿，還是這座亭子，還是那座……假山……這花苑已補葺了幾番了，可那假山倒是還是，一點兒都未曾變過，也不知那幾塊碎石移除了冇……事隔經年，還是不能忘，還是忘不了麼……

蕭宇搖首後退，喃喃作語，“不要，不要……”

蕭紀知貳心中彆扭也不去安撫一句，隻是遠眺石門綠藤，假山怪石；靜觀鴻鵠戲水，蓮葉輕浮，細石荇草……此番美景，如果錯過，不成謂不成惜……

“忘了”蕭宇道。本覺得掩的夠深了，本想收回輕巧的腔調，一出口，卻又是那悲苦的調調，五味雜陳，再有力去添上一句，“忘了，真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