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人說的一句話,在佛家看來卻有很多重古怪的意味,就比方腦滿腸肥這句吧,在佛家看來便是馴良可親,最廣為人知的例子應是個法號彌勒的佛祖,另一層意義便是這身材愈圓潤,便愈顯得佛光普照。
除了慕芩雪這一勞模頂著滿頭簪子四下裡陪著慕博庸亂躥,其他的或多或少都來遲了一些,隱晦地表達了對羅氏這場法會的不感冒。
歸正她也是個萬人踩的,她再去將她狠狠碾上一腳也不如何樣,她又不像是大姐那般,是個真正的金朱紫物。
身後鶯兒蹙眉怒道:“小蜜斯如何能有這般的做派?將毽子砸到我們蜜斯麵上,竟毫無歉疚之色!”
慕言春不曉得本身這番瞭解已經同佛家歪了萬兒八百裡,她瞅瞅那歪眼和尚肚子,隻感覺他愈發“佛光普照”了。
她一麵捶著腿,一麵瞧著遠處她那孃舅舅媽腆著臉上去跟羅氏奉迎談笑,這府裡人不如何待見羅氏,這兩位卻將她看得如珠似寶,每年循著機遇回府都還得特地往她那處拜見一趟,像是見著甚麼大人物普通。
這回她正巧晚來了半個時候,還算是來得早的。
裝著兄友弟恭麼?還覺得誰不會呢?
待背麵顧嬤嬤牽著她的小手回府的時候,她還是滿腦筋漿糊的“人間無常,國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陰無我生滅變異,虛假無主,心是惡源,形為罪藪……”等佛語規語。
往年她們多數先是去拜母親的,尋個遁詞討些銀子,現在也隻能往羅氏那處討了。
慕言春赴宴夙來極有章法套路,除了少數看不過眼的特地拖上一兩個時候,其他多數是掐著點兒來的,不早也不遲。
慕言春疇前時曾做過渡草菴裡景雲師太的寄名女人,在那處呆過兩三月。
那圓臉蜜斯原是一臉倨傲之色,待被八哥兒揪了起來,才恍然驚覺慕言春這邊人多勢眾,不由得心中一陣委曲,瞋目道:“我隻是不謹慎失手差點兒傷了姐姐,又不是成心的,姐姐怎能叫這麼一個奴兒來欺辱於我?”
最後微微一笑,“mm可不要曲解了姐姐這一番苦心哪!姐姐向來是一心為了mm好。”
彼時恰是她東風對勁時,性子不是普通二般的活潑,那景雲師太偏又是個見不得人笑的,每回逮著她不做功課到外邊耍著頑兒,便二話不說將她鎖進禪房,裡邊除了茶水便是一些勞什子佛經,她又是個實在閒不住的。這一來二去的,將那諸如《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妙法蓮華經》、《風雅廣佛華嚴經》、《地藏菩薩本願經》十足吃了個遍。
卻冇成想她冇了蜜斯的命,卻還端著蜜斯的架子,竟這般熱誠於她。
若她是慕言春,現在早已經夾著尾巴倉促而逃了,這纔算是識汲引,似她這般放肆猖獗,難怪父親夙來不喜她。
這便是平日顧嬤嬤口中常道的樹倒猢猻散、牆倒世人推麼?
她埋頭撫額,這一下子來得實在有些力道,還挺疼,所幸冇砸著眼睛。
她原隻是感覺這慕言春現在就是掉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想起本身曾經苦心奉迎過她,她反倒不給本身臉麵,因而有些活力。
饒是這般教養,慕言春這冥頑不靈的性子也充公斂很多好,她佛法學得未幾好,好歹將那些個歪門算道的本領學了個淺淺入門,她摸著曆本子來算,想著四月初七這日不錯,正巧巧那歪眼和尚選的阿誰黃道穀旦恰是四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