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單獨倚在元心閣樓上的觀雨欄邊,逐字瀏覽麗君的來信,從她的字裡,能夠看出,婚後倒算美滿。
“母後大抵是想淘汰宮人,省些開支吧?兒媳來服侍,又不要月銀,當真是劃算呢。”
我嘻笑一聲,道:
天子大咧咧一笑,道:
“母後不成!纖兒自幼在鄉間長大,深知官方痛苦,在孃舅家的那兩年,幾剋日日蝕不充饑,若要再加賦稅,怕是百姓難有活路。”
“彆的倒好說,配個小廝便罷,隻這陳婤,雖說是婢女,但她畢竟出身公主,如果隨便打發了,倒覺委曲了。”想到陳婤,心中未免有些愧意,隻因我的猜想,就把她隨便打發了的話,我也會內心不安的,畢竟她跟我這幾年,一向情同姐妹,亦從未做過甚麼特彆的事。
“陛下真不識禮數,兒媳還在跟前呢。”
“嗬嗬,朕傳聞皇後身材有恙,特趕來看看,冇猜想正巧在門口聽到你們婆媳的說話。”天子笑了一聲,近前探了探了皇後的額頭,道,“冇有起熱就好。”
盈袖去了永安宮的小廚房,皇後斜臥在榻上,眉頭舒展,我猜想她定是為國庫空虛憂愁,因而走疇昔,悄悄為她捶腿,口中言道:
我隨即修書一封,許是雨天表情鬱鬱,寫出來的字也帶著些孤單的味道。
我見狀忙施了一禮,道:
皇後亦被我逗樂,輕笑著搖點頭,道:
皇後有些不測,挑了挑眉,言道:
前幾日,楊廣回府,我偶爾聽到他與部下的人在書房的說話,約莫是說軍餉拖了好久,遲遲不能發放,便料定國庫空虛。皇後如此一說,更是證明瞭我的設法,遂膜拜於地,言道:
我忙不迭見禮,皇後也欠了欠身,言道:
“纖兒倒是個有見地的,看來本宮這個國母必得先做榜樣了,明個兒就叫人把宮女的名冊遞來。”
狐疑影響了我與陳婤的乾係,而悅心卻又是皇後身邊過來的人,焉知不是皇後留在我身邊的釘子?我畢竟對她心存芥蒂。婆婆年事大,狗兒又不甚懂女兒家的心機,偌大的王府,竟尋不到能夠排憂解悶的人。
“陛下日理萬機,當真是辛苦之至,你叮嚀下去,命人送碗冰鎮酸梅湯疇昔給陛下解解暑,這天兒也更加的悶燥了。”
“陛下也不令人通報一聲,也不怕嚇煞了纖兒。”
“記得讓人多放些冰糖,去去酸氣,太酸了天子不喜。”言語當中,儘是體貼,大到國度政務,小到衣食起居,凡是天子的事,皇後必親曆親為,之前我還曾思疑皇後與天子是在人前做戲,用心演出的伉儷情深,現在看來,倒是當時的我幼年無知了,換作是楊廣,我何嘗不是如此心心念念,唯恐有半分不周之處?
“你那府中統共才幾個能使喚的人?哪就能省出了閒人來?國庫雖空,但還不至於缺這點銀子,就算要打發人,也得先從宮裡動手。”皇後口中雖有薄責,但看著我的眼神倒是非常讚美。
我應了一聲,心中暗自策畫,若能嫁個有些官職的,倒也不枉她跟我一場。
見我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立在地上如有所思,皇後招了招手,讓我近前坐下。隨後又對盈袖言道:
明天與皇後說的這些話,本意並不美滿是為了節流開支,一則我是想找個打發陳婤的藉口,二則亦能討皇後的歡心,三則如果楊廣曉得了的話,也必然會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