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心內卻深知,楊廣毫不會立陳婤為後,因為她的身份是南陳亡國女,最多立為嬪妃,若要立她為後,滿朝文武定是不依。
盈盈幾步走來,欠了欠身,道了聲:
我心中嘲笑不止,好個齊人之福!好個情同姐妹!一句句便如冰山入骨,冷徹心扉。
“婤兒何時變得這般謹慎眼了?蕭妃是孤的德配,又育有宗子,於情於理,她都是皇後的不二人選,不成拈酸妒忌,亂使小性。”楊廣語中微有薄責。
“愛妃來得恰好,孤正要與你說,你與婤兒情同姐妹,待孤即位以後,封你為後,婤兒為妃,你看可好?”
如果從外間的女子當選一德良賢淑的立為皇後便也罷了,隻是陳婤,她跟從我身邊多年,竟坦白了這麼久,或許從一開端,她與楊廣便有私交,隻是礙著帝後,以是才未敢張揚。現在帝後已逝,楊廣即位已近在麵前,他們另有甚麼好顧忌的呢?
婢女?我心中嘲笑,都有了身子,稱姐姐道mm了,還自稱婢女,當真是好笑之極!然口中卻道:
“殿下說得對,就讓婤兒再服侍姐姐幾日吧?不管如何說,在冊封之前,婤兒始終是姐姐的婢女啊。”陳婤亦道。
書房內的兩人聽到聲音,說話聲當即停止,我推開房門,看到陳婤正依在楊廣身側,嬌媚的雙眸從楊廣臉上移至我的身上,微有些難堪,卻刹時平靜自如。
“不,微臣說的是眼下,娘娘恐怕不知,此時現在,正有人在狐媚太子呢!”阿及一指楊廣書房的方向,言道。
“好,好得很哪!”我麵無神采,心卻在一點點下沉,垂垂淪亡於悲慘與酸楚交叉成的無邊絕壁。
我隻感覺心內一陣憋悶,手心不知何時握得緊緊,長長的白玉護甲紮入肌膚,鑽心的疼痛向滿身滿盈而來。
“無妨事,無妨事,孤多派些人手到元心閣便好,恰好你也能多給婤兒講講這女子懷胎之事,她方纔還直嚷著肚子不舒暢呢,孤又不曉得這些。”楊廣端倪之間蘊滿了笑意,言道。
陳婤未動聲色,楊廣略皺了皺眉,道:
陳婤麵色微微一僵,抬抄本能的護住小腹,隨即又是燕語鶯聲:
“是誰?”
“陳婤。”阿及定定道。
“殿下勿惱,奴婢與公主情同姐妹,怎會有拈酸妒忌之意?本日隻是開個打趣,再不敢了!”陳婤聽出楊廣語帶責備,忙肅了色彩,恭謹言道。
“來日方長,若你為孤誕下麟兒,還怕孤不封你高位份麼?”楊廣哄道。
阿及冷哼一聲,麵上蘊怒,言道:
“高位份?甚麼高位份?若奴婢誕下皇子,陛下難不成會封奴婢做皇後不成?咯咯……”陳婤嬌笑不已,本來她果然在覬覦皇後之位,並且竟敢在楊廣麵前說得這般直白,可見二人乾係之密切,早已超越我與楊廣的伉儷之情。
緊攥的雙手攏於廣大的袍袖當中,麵上擠出一絲慘白的笑容,雙眸掃過她的小腹,道:
“本該早日奉告姐姐曉得,隻是這些日子昭王子身子不大好,婤兒不敢勞煩姐姐。”
“姐姐。”
“娘娘若不信,本身去瞧瞧罷。”阿及言畢,回身出了殿門。
楊廣上前一步,一手抱了陳婤,一手攬了我,笑道:“婤兒如此體貼,愛妃該歡暢纔是,現在昭兒身子已大好,孤再過三日便即位,婤兒又有孕,三喜臨門,該好好道賀一番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