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名手持柳葉彎刀的部下蠢蠢欲動,黑袍人卻抬手一揮,表示他們拜彆。那四人雖麵麵相覷,非常驚奇,但亦不敢發問,扭頭飛奔而去,轉眼冇天玄色中,冇了蹤跡。黑袍人後退兩步,說道:“這件事不會就如許結束,慕少莊主,我們後會有期!”說罷,他身影一晃,飛天玄色中。
黑袍人大笑起來,那笑聲迴盪在沉寂的山林裡,如同夜貓哭泣般猙獰陰沉。他伸脫手,身後一名部屬立即將手中的柳葉彎刀放到他手掌裡,慕雲擇不自發提氣籌辦與他惡戰一番,卻見那黑袍人手起刀落,生生割向那兩名敗於沈昀部下的持刀人的脖子,鮮血自他們脖頸噴湧而來,連聲音都來不及收回,倒地抽搐兩下,已然斃命。
他冇有瞥見沈昀何時拔的劍,乃至冇有看清他一晃而過的身形,風捲起落葉翻飛,初春的涼意滲入每一縷氛圍,沈昀臉上還是那般安靜:“中間彷彿忘了,我仍在這裡。”
黑袍人不甘心腸推開部下,運氣強壓下翻湧的氣血,但那竄行的真氣反而讓他胸口猛得一震,噴湧而出的鮮血浸濕了那蒙在麵上的黑巾,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睛打量著沈昀,從他的臉,再到他的劍。
他尊敬每一名敵手,即便對方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沈昀攤攤手說道:“中間想做甚麼,我冇有興趣曉得,也不想曉得。隻不過還是要勸說中間一句,不屬於你的東西,還是不要能人所難的好,不然搬起石頭砸了本身的腳,隻會得不償失。”
慕雲擇將手中寶劍橫亙於身前,那裹於劍身的玄色錦巾垂落下兩根絲絛,被風吹得高低擺動,他沉著的聲音裡帶了一絲不屑:“劍或命,皆憑本領來取,慕雲擇隨時恭候!”
隻見火星迸發,四周沙石翻滾,空中轟然陷下去一大塊。黑袍人倒立在空中,舉掌拍向沈昀胸口。沈昀提掌相迎,那雙掌硬生生地碰撞在一塊,沈昀隻覺一股極強的內力自掌心衝來,直撞得他手臂發麻,心口氣血翻滾。黑袍人被震得從空中翻落,連連後退,在那四名部下的幫扶下,才勉強穩住腳步。
刀雖軟,卻足以削鐵如泥,現在卻被一柄其貌不揚的劍擋了下來。
刀劍無窮,存亡傾刻,向來就冇有承讓。
慕雲擇出身王謝世家,待人雖一貫彬彬有禮,但也自有他的傲氣,聽到這黑袍人言辭裡的威脅之意,嘲笑道:“不管是哪一種,起碼不會像你這般鬼鬼祟祟,不敢以真臉孔示人。”
那四名持刀人不約而同停動手,向後退開幾步一字排開,樹上的黑袍人緩緩落下,幽靈般站於那四人身前,衣袍翻飛,臉蒙黑布,淩厲的雙眸透過黑夜向沈昀望來,衰老如同夜梟般的聲聲響起:“這件事,我勸你最好不要插手。”
黑袍人將淩厲眸光射向他們,說道:“這世上最不頂用的人有三種,一是不自量力,二是不識汲引,三是不知好歹,你們想做哪一種?”
勝負隻在一瞬之間,強與弱,除了武學成就,更包含氣度、操行,與耐煩。沈昀贏了,是因為貳心無旁騖,黑袍人輸了,是輸在利慾薰心。
黑袍人嘲笑幾聲:“本來名滿天下的遊俠沈昀,也是個投機取巧之輩。”
黑袍人道:“這世上最不會管閒事的瞎子,就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