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禪_75.九郎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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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人吃酒就是如許。”蒼霽說,“你酒量淺,今後除了靠近之人,還是不要等閒喝酒。”

淨霖見蒼霽眸中一片熱誠,行事也不孟浪,並且言辭慎重,心繫正道,比起黎嶸更見“兄長”之色,不由緩了容色,點頭說:“是。”

蒼霽抄了一籠熱乎乎的薄皮包子,淨霖洗了手,與他站在青鬆盆栽邊共用。蒼霽見他吮著熱汁兒,薄唇被燙得油亮泛紅,又想起點不端莊的事情。

蒼霽卻心道老子蒼龍誕世,連你爹都能把我叫爹,讓你叫聲哥哥那是長輩分。

蒼帝撥霧瞭望,竟癡了。

蒼帝看了半晌,無聲退了。

蒼霽當即笑開,說:“這倒巧了,你我一起南下,擺佈也是個照顧。”

淨霖皺眉:“我怎一點也想不起來。”

蒼帝後靠嘲笑,說:“天下修道,我道那邊?”

一年之前, 淨霖曾斬西北大妖虎頭梟。此梟位居北地偏西的池沼荒地, 本是蒼帝座下置西抵當血海的一員大將, 卻因些至今未明的胡塗事, 掠殺了北地三城的百姓。淨霖負劍孤身前去,將虎頭梟斬於血海之前,引出邪魔驚天濤浪。蒼帝到時,隻見那白袍一劍封海,無數巨浪劈麵而止,咽泉劍前無魔僭越。

“道安閒神明,道安閒六合。凡目所及,凡耳所聞,皆可稱道。”真佛抿茶笑語。

老衲呶呶不休,古板有趣。男人披髮入定,端坐靜聽。那天青的袖淌進池中,剪出一方天氣,沾了一襲蓮香。淨霖側容冷情,既不見不耐,也不見睏乏。池麵如境,波映蒼穹,頃刻望去,竟有種他端坐於淨空雲間之感。

蒼霽便說:“你也去槐樹城?”

蒼帝問擺佈:“此人是誰?”

淨霖多次得他援手,聽出他的悶悶不樂,不由張了張口。

淨霖拭動手,道:“我與哥哥同路。”

小妖便縮頸回話:“帝君不識他,他便是那九天門縱行中渡劍無敵手的淨霖!”

“哥哥。”淨霖低聲,唸完頓了頓。他連家中兄弟也未曾如許叫過,一時候喉中竟像被捏住似的有些吞吐。淨霖埋頭進被中,悶聲說,“一道住著不礙事,睡罷。”

“那邊尋道?”

“家裡的丹藥。”淨霖說,“哥哥既然要南下贈藥,平白在昨晚丟了六十金珠,如何也說不疇昔。這丹藥雖不及交誼,卻能換些東西。如遇凡人,起死複生也是能的。”

那小人頓時“嘭”地變回石子,手裡捏著的佛珠滴溜溜地滾到淨霖手邊。淨霖麵色如常,對老衲俯身以示歉意。

那水花裡的人被撞得含混哼聲,唇裡如果再念著這兩個字,固然是抄在懷裡臂間,蒼霽也能頂得他顫栗發軟。

淨霖說:“父子心,兄弟義,皆是情。”

真佛笑而不答,隻道:“胸中藏劍,道裡隱真。”

淨霖不疑有他,說:“槐樹城原設於南邊鳳凰統領,剋日鳳凰東遷,南邊已勢如冰炭,恰是要九天門著力之時。”

屋中新添了床榻, 並靠在窗邊, 使得裡間頗顯擁堵。蒼霽見天已半夜, 便草率地吃了些東西,漱口以後滾身上榻。

可惜,可惜。

淨霖說:“那夜我……”

蒼霽幾乎笑出聲,他在暗中保持正色,穩聲說:“我癡長你幾歲,不如叫聲哥哥?”

池間俄然攀上石頭小人,它端坐在老衲背後,學著老衲的模樣點頭晃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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