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情義篇之青梅何奈落竹馬_第374章:不入流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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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垂垂在天涯退去了色彩,朝霞彷彿一片片瑰麗的花海,悄悄綻放,又悄悄殘落。彎成一把鐮刀的弦月,已經在陰翳色的雲層後暴露了一絲真容,戌時的夜色,正一點點滿盈而來。

一桶水,兩桶水……先是沐浴,然後再刮痧,寄意著去垢去毒,貞淨明淨。寶閣裡盛著各色花蜜,香膏。每一桶水換下來,都是緋色的紅,彷彿感化了花香的胭脂。丫環們用犀角柄發了狠去刮,本來白淨潔淨的背,瞬息就被颳得通紅。

街道兩側清幽寬廣,綠柳成蔭,平素很少有車馬和行人顛末,平坦乾淨的路麵,連落葉都打掃得規整。暮春的陽光輕柔地灑下來,灑在那些層次清楚的青瓦和飛簷上,閃動起一層迷離的光芒。

寢房的外閣一樣是麵闊五間,垂花門,步步錦軒窗。南北各置玉輪門,一道擋著輕浮的紗簾,一道垂著琉晶簾,藕荷色的花帳輕綰,將整間閣室豆割出分歧的光暈,堂閣又和苑中的景色相通,一覽無餘。

小院兒裡很靜,隻剩下風聲和花葉飄零的簌簌聲。天涯的落日已然西墜,暖和的橘色光暈投射在空中上,將兩人的影子拖拽得老長。

月光像輕柔的銀色紡紗覆蓋著空中,淺淡的光暈透過月簷下的風鈴,折射在他的身上,在那雪綢錦袍蒙上一層迷離的烏黑。有一種叫作情素的東西悄悄彌散出來,在兩人的周身繚繞不去。

夜色有些涼,清俊淡雅的男人和衣坐在硃紅的門檻前,倚靠著磚牆,瞻仰著頭頂的一輪滿月。如銀的月光彷彿雪紡普通灑滿在街巷裡,連花香都跟著喧鬨下來,隻要駿馬打的幾聲響鼻。

苑裡俄然起了風,春暮夏初的風,異化著乍暖還寒的氣味,順著雕花窗欞吹出去,帶著一股淡淡花霧,淡淡的熏香。

順著北麵的菱花窗,可見府宅裡通闊的蓮花池,燦爛的星輝灑在水麵上,影影綽綽,彷彿一池碎碎的銀。池麵上另有蓬蓬的蓮葉,模糊一抹嫣紅,倒是蓮花半開未開的花苞。

屋內裡的安插已經煥然一新,固然比不得景仁宮寢殿裡的豪華和瑰麗,但比起剛出去時,卻不曉得溫馨多少,窗幔和床簾都是新換的,被褥也墊厚了幾層,玻璃罩窗被擦得很潔淨,桌案上的粗瓷茶具也很潔淨,香茗悠悠,聞著那味道倒是不賴的新茶。

而自她進府,就一向住在西側的苑子裡。偌大寢閣,極其敞闊敞亮,麵開五間,前出廊,簷下施鬥栱,梁枋上,還裝潢著淡雅的蘇式彩畫。窗扉和垂花門都是用上好的楠木雕鏤的,錦底、萬福萬壽的裙板隔扇門,窗欞上,雕飾著萬字團壽紋步步錦支摘窗。

上官紅出浴,肩膀的肌膚就像剝了殼的雞蛋,細緻柔嫩,身上果然是帶著一股子異香。濕漉漉的頭髮搭在後背,遮住了紫紅色的刮痧痕,水蛇似的妖嬈。

街上還是很熱烈。街角邊的攤鋪裡,掌櫃的正拿著算盤,盤點著一日的賬目。隔著幾間茶坊,另有酒坊的伴計,舉著掃把,將匾額上麵沾上的灰塵清理潔淨。街道上,糖炒栗子的鍋鏟聲,熱餛飩的叫賣聲,水車緩緩駛進的車輪聲此起彼伏。

她始終記得初見時的阿誰早上,明燦的陽光灑在一襲冰緞錦袍上,沐浴在陽光下的清俊男人,周身都泛著一層如煙白霧,清淺瞳心,彷彿倒映著一彎湖光山色,明麗而輕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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