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覓清歡_10.為君執筆畫長安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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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正欲題下落款,忽聽得身邊傲慢之聲,心下隻覺好笑,他看向來人,但見一名少年身著華貴瑰麗的蜀錦半臂,腰間的金銀玉器光彩奪目,便是身後的主子也個個威風凜冽。都城勳貴後輩極多,市坊裡走上一圈,不定就能見著幾個皇親國戚,謝玄初來都城,識得的人未幾,隻曉得本身趕上了紈絝,卻不知是誰家後輩。他不肯同人爭論,也不想等閒獲咎人,隻是暖和笑道:“鄙作難登風雅之堂,讓公子見笑了。隻此畫原為朋友而作,恐不能相送。”

“不好!”清越地聲音在不遠處乍然響起,一個錦衣少年騎著神駿白馬,噠噠的馬蹄踏著淺草亂花灑但是來,半晌即至,居高臨下地望著其間混亂場景,他身後跟著的數名少年也紛繁勒馬停下,諦視著其間景象。謝玄訝異望向頓時少年:“麟郎,你怎地來了?”蘇子澈淡淡地看他一眼,不答反問:“我若不來,你還真籌算將這玉佩抵了他不成?”倒是方纔那紈絝駭怪地看著謝玄,又看向蘇子澈,眉峰微蹙。謝玄麵色一紅,道:“如何會,不過是權宜之計。”蘇子澈挑起嘴角,清澈的目光從世人麵上掃過,落回到謝玄身上,叮嚀他將畫收起來,又對紈絝道:“清之非是成心弄臟你的衣裳,我那剛好另有幾匹蜀錦料子,轉頭便遣人送到貴府,權作賠罪報歉——隻是這玉佩,恐怕不能抵給你。”

明月西落,初陽將升未升,霧氣自河麵升起,繞著畫舫遊船,如白煙環繞,周遭寂然。謝玄在河邊石桌上布好紙張筆墨,便遣了謝九葉等人歸去,他性子喜靜,特彆作畫之時,最忌彆人打攪,是以一個侍從未留,孑然立於河邊。筆尖濡墨,落於紙上便是一片昏黃細碎的山川柳色,謝玄凝神描畫,專注至極,隻怕略一分神,就繪不出現在的山明水淨。

無法之間,他解下腰間玉佩,遞於紈絝道:“鄙人來時未帶金銀,便用這玉佩抵押於你,待我歸去取了銀子返來,賠給中間,可好?”那玉佩乃是謝玄祖母賜賚孫兒,原是謝家機遇偶合得了一塊極品翡翠,便請了一名刻工極佳的老匠人將其砥礪成玉佩,統共隻得六枚,款式各不不異,由謝玄祖母賜賚謝家嫡派子孫中的佼佼者。謝玄這塊玉佩正麵是飛龍在天祥雲環繞,後背小篆曰“謝”,左下方刻著他的表字,是謝家嫡子方有的光榮。蜀錦雖貴重,用這玉佩來抵,也是綽綽不足。

此時的謝玄尚且不知,這一望一笑之間糅雜了多少的交誼,又將在他斑斕鋪陳的生命下,畫下如何濃墨重彩的一筆,他隻欣喜在這三春最好時,能得一知己以丹誠相待,是以他祈盼那工夫能夠慢一點,再慢一點,留給這少年更多的時候,安閒地應對將來的風霜刀劍。

蘇子澈發覺到身邊視野,奇特地瞅他一眼,嘲弄道:“我臉上冇有貼花鈿,你瞧我做甚麼?”謝玄道:“本日多謝你。”蘇子澈聞言一怔,隨即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謝玄點頭:“若不是你,不知會生出多少事端。”蘇子澈挑眉道:“若不是我,那廝也不會欺負你。”謝玄笑道:“那麟郎可莫要孤負我的一片情意。”蘇子澈笑而不答,直接叮嚀人將謝玄的畫作換到屏風上,謝玄看著侍臣謹慎翼翼地捧著畫退下,眼底漸漸浮出清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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