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覓清歡_28.操吳戈兮被犀甲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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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狼狽不堪,竟似避禍返來,帶著渾身風雨入軍帳,拜倒在地,雙手呈上手劄一封道:“殿下,奉先令手書。”董良接過來,驗明無誤後遞於蘇子澈拆閱。信中不知寫了甚麼,蘇子澈麵色漸沉,目光凝重,不過兩三頁紙箋,他卻看了好久,再昂首時眼眶微紅,心底的哀傷像是氤氳的水汽,從他身周輕緩地披收回來,恍惚又清楚地落入了旁人的眼中,隻聽他輕聲道:“他現在可好?”

蘇子澈望著場內僅剩的三支步隊道:“施山於陣法很有天稟,短短數月便能將陣法練成這般,實在不易。陸離和齊坎自幼研習兵法戰略,又都是天賦異稟之人,能在他倆部下對峙到現在,可見此人前程匪淺。”

帳外風雨高文,蘇子澈的話混著風聲雨聲落入董良耳中,竟如金戈錚鳴時一閃而過的火花,帶著決然與傲然,字字擲地有聲。他冇有答覆蘇子澈的題目,他曉得本身已無需再答覆,一字一句都是多餘,麵前的少年早已下定決計,不管前路是風雨逼人還是霜雪加身,他都會決然前去。既然有力禁止,他獨一能做的,就是與之同業,護其全麵。

監軍遲遲未到,此前卻未曾乞假,若照著蘇子澈平時高傲的性子,怕是早已怒極,可董良側眼看去,竟不見他麵上有涓滴不豫。

那信使是早推測他會如此問,叩了個頭道:“回殿下,奉先令吉人天相,臣分開奉先之時已無恙。奉先令怕臣染上春瘟,纔多留了幾日,大夫多次問診,確認無礙才讓臣出了城。”

董良李巽未參與此次的比試,一左一右立於蘇子澈身後,場中剩下的六支步隊有兩支彆離是陸離和齊坎帶隊,他二人孰知陣法要義,忽而呈龍飛,忽而變蛇蟠,忽而似虎翼,陣型竄改莫測,步隊進退有度,且陣中兵士各個共同默契,一招一式皆有章法,打擊時雷霆萬鈞,戍守是嚴絲合縫,引得場外兵士一片片的喝采聲。

謝玄身為奉先父母官,連過年都未曾回長安,隻著人送來幾封手劄,現在冬去春來,又是一年桃花開,謝玄倒是連續兩個月都冇有隻言片語。蘇子澈麵上不說,內心卻不是滋味,這日終究按捺不住,主動修書一封寄給謝玄。他擱下玳瑁筆,待墨跡乾後交予侍立一旁的信使道:“務必將這封手劄親身交予謝玄手中,再將複書一併拿來。”

蘇子澈打馬太長街,得空顧及這活潑新鮮的長安,一起奔馳向校場,待坐騎踏入驍騎營才慢了下來,現在勒馬回顧,已望不到喧嘩的市坊。自蘇子澈斬監軍以立威,天子暗裡將他嗬叱了一番後,他回宮的次數越來越少,到得今春,已是無詔不入宮了。

董良目視好久,忽而出聲道:“殿下,臣等本來從不了局與其他將士比鬥,為何今次特地讓陸離和齊坎各帶一隊比試,又非要他們分出勝負不成?”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候,劉雲希才姍姍來遲,陪笑道:“勞殿下久候,臣來遲了,還望殿下恕罪。”他身上帶著些微酒氣,料是朋友得知他升遷,特來相送,這才誤了時候。蘇子澈淡淡一笑道:“無妨,劉監軍來了就好。”

“當然擔憂……”蘇子澈笑著反覆了一句,又道,“如果現在我在奉先你在長安,你能放心待在長安坐視不睬麼?”

孰料這信使一去便是半月,蘇子澈麵上雖未顯山露水,心內已極其不悅,連續數日,即便長安雨水不斷,蘇子澈卻無一日停止練兵,常命將士們在雨水中演練陣法。陸離暗裡派人去催,哪知派去的人也擔擱了數日風景,才和那信使一同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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