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覓清歡_2.火樹銀花燈如晝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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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殿下是多麼人物,向來隻在雲端供人瞻仰的,怎會感染這等風塵?”梁念仁心中嘀咕著,躬身賠笑道。陸離還未作聲,梁念仁一眼看到巷子裡信步走來的人――恰是晚間寒水舫中為雲裳女人伴樂的琴師。月光下的少年如玉,端倪間帶著清冷的不耐,似是如水的月色下,一折脈脈的清臒黃花。陸離忙走了疇昔,侍立在少年身後,這才聞到少年身上若隱若現的酒味。

很久,少年低下頭,神態如寥落的晨星,令陸離心生不忍,“本日是上元佳節,闔宮歡宴,你是怪我稱病不去赴宴,在此尋歡麼?”他昂首看了眼流光溢彩的焰火,模糊記得宮中有一種焰火名為“萬壽無疆”,每年上元節都要拿來燃放,以博個好彩頭。隻是萬壽無疆,又有誰會真的萬壽無疆?少年頓時蒼茫起來,垂下眼,隻覺身心皆疲,“罷了……我這便回府,你起吧。”

“打人了!出性命了!” 少年話音剛落,周遭頓時一片驚呼。

陸少白原是吃多了酒去換衣,回到席上見諸人不在,又聞得此處動靜,這才倉促趕來。

“我若不來,安曉得在天子腳下,竟另有人膽敢當街對秦王殿下無禮!”

陸離原是陸少白的長兄,當年陸離入宮,陸家高低非常光榮了一番,一晃很多年疇昔,當年粉雕玉琢的孩童已經長成豐神漂亮的兒郎,隻是城東陸家的府邸,他幾度踏入,卻畢竟是失了淺顯人家的密切――清楚是陸家宗子,可常常歸去,陸家的恭敬與客氣,讓他感覺本身像個外人。

世人皆是一驚,陸少白與梁念仁對視一眼,心下犯疑,四郎清楚去找那禦用琴師的弟弟完成賭約,怎生會牽涉出秦王?

紅綠藍紫的煙花在平康坊上空次第綻放,一個豐神俊朗的少年手執轡頭,輕巧地駕著一輛八寶纓絡馬車,馬蹄達達地向著炊火富強之地駛去。平康坊的街道兩旁皆是精舍雅苑,吊掛的彩燈也是分歧於彆處的風雅娟秀,不似北裡之地,倒像是誤入了江南小鎮。那燃放焰火之處乃是街心,正對著寒水舫所屬的北裡院――明月閣。麴院街上行人極多,半數是立足旁觀街心煙花的。陸離駕著馬車寸步難行,乾脆將其停在路旁,孑然地朝著明月閣的偏門走去。

“臣有眼無珠,請殿下恕罪。”陸少白忙向他躬身施禮,“殿下剋日清減了很多,臣等無能,不能為殿下分憂。”少年反倒緩緩地勾起一個清淺的笑,冷凝地看向陳四郎道,“分憂……你不是,著你朋友來分憂了麼?”陸離神采微微一變,忙上前扶住他的肩,低聲道:“殿下!你醉了,先回府歇會兒吧。”

那少年上前走了兩步,模糊能看出身形不穩,腳步有些踏實。“他不認得我,你也不認得?”瞥了一眼陳四郎,少年偏頭問陸少白道。

“大哥,您如何……來這兒了?”陸少白看了眼狼狽的陳四郎,遊移地問向陸離。照理,陸離等人賣力秦王的安然,無事並不能分開擺佈,本日宮中宴飲,他們該當與秦王一同赴宴纔是。

“……哦?我跟你走一趟,此後要你做甚麼都肯,此話當真?”街邊巷子裡的人語聲傳入陸離耳中,少年的聲音清遠漂渺,好像世外謫仙,驚得陸離生生頓住腳步,忙循聲而去。

“即使刀山火海,隻要你一句話,我斷冇有不去的能夠。”那聲音孔殷地剖心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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