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覓清歡_38.燈下私語幾分真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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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會兒兩人被帶上來,公然此中一個俊美非常,看模樣不過十五六歲,身量方纔長成,並不壯碩,一抬眼一低眸,清澈的眼神帶著清楚的肝火,像是被欺負了的小豹子,火氣雖大,虎倀卻不甚鋒利。

徐天閣不覺得然,如果本身家中有這麼個柔滑的兒郎,莫說參軍殺敵,便是放他在疆場裡走一圈都不放心,他笑道:“瞧你的模樣也冇吃過苦,定是被父兄捧在掌內心的小太陽,你叫甚麼名字?”

“保重。”

見他如此豪飲,眾將士更是鎮靜喝彩,好久以來覆蓋在他們頭頂的敗北與滅亡彷彿一夕之間遠去了,隻要有大將軍在,必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堪!

帥帳前的這場官司,前後不敷一炷香時候,在整場慶功晚宴中彷彿微不敷道,可卻如東風潤物般傳入了每小我的耳朵裡,慶功宴結束時,黎軍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饒是你長得貌若潘安,違背軍紀一樣要挨罰捱打,大將軍公然是剛正不阿。

徐天閣夙來寵遇麾下,今次也不例外,眾將士領了賞,俱都圍著篝火跳舞歌頌,一條條羊腿在火上烤的滋滋冒油,濃烈的草原白入喉如刀割,再加上兒郎們豪放的跳舞,當真是稱心!徐天閣就在一處篝火旁盤膝而坐,指骨清楚的大手直接拿過一個酒罈飲起來,手背上另有一道新奇的傷口。

少年半閉著眼睛,燭光上麵如金紙,聞言微微展開眼睛,低聲道:“部屬不敢。”少年的聲音清澈低柔,像是山間清冷的甘露,皮膚細緻柔滑,像販子從中原運來的上好白瓷,又像是曼陀羅初綻的花瓣,是漠北被風霜滲入了的兒郎們所不能比的,徐天閣心中有疑,不由問道:“你是那裡人?”

“將軍,是這小子用匕首突破了我的頭,您打他就行了,如何連我也打?”李穆不平氣地叫起來。

“……如果……曉得……該有多心疼,好好地待在……何必來受這個罪?還被平白無端地打了一頓……無妄之災……”徐天閣聽了一陣,悄無聲音地進入軍帳中,新兵的軍帳裡睡滿了人,前提又極是艱苦,角落裡兩個兵士背對著他,半跪在地上照顧著今晚捱打的阿誰少年。

“來人!”徐天閣厲聲一吼,指了少年和李穆道,“這二人不遵軍紀,暗裡打鬥,各打二十軍棍,就在這打。”

“嗬!脾氣不小,你算甚麼東西,連將軍問話都敢不答!”先前那精瘦男人摩拳擦掌地走疇昔,掄圓了手臂,看架式像是要狠狠地給少年一個耳光。少年淩厲地瞪著他,一霎的膽怯以後,那男人幾近是咬著牙朝他臉上甩去――

擊鉦聲漸歇,震耳欲聾的殺伐聲也不複再聞,西州城外各處殘骸,鮮血把草木染成了暗紅色,濃烈的血腥氣久久不散。

“如何回事?”徐天閣厲聲問道,淩厲的眼神令人莫敢逼視。

像是有著難言之隱,少年抬起清澈的眼眸看著徐天閣,帥帳前倉促一見,光芒暗淡,又是那種景象之下,未曾細看,此時燈下一望,隻見兩道濃黑的劍眉斜插入鬢,通俗的眼睛似一方深潭,配上高挺的鼻梁與剛毅的唇線,構成一個刀削斧鑿般的結實麵孔。少年看了一會兒,又悄悄合上了眼,道:“兩邦交兵,商路難行,我又不想發甚麼戰役財,與其待在家中無所事事,還不如投身報國。”

軍隊裡不成文的端方,新兵是要“奉侍”老兵的,又因軍隊裡冇有女人,如果碰上邊幅清秀的新人,難保不受淩辱。可兒人皆是這麼過來的,光陰一久,幾近成了鐵打的法則,偶爾有個心善地憐憫新人,也不過是不參與此中,為新人出頭之事,早多少年便冇人做了。世人個個心知肚明,這是李穆那廝不利,碰上難搞的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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