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個啞巴?徐天閣猜疑地想了下,旋即回身而去,號召將士們持續喝酒。
見他如此豪飲,眾將士更是鎮靜喝彩,好久以來覆蓋在他們頭頂的敗北與滅亡彷彿一夕之間遠去了,隻要有大將軍在,必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堪!
徐天閣坐到床邊,悄悄翻開他身上覆著的薄被,少年的中衣潔淨整齊,明顯已經換過了,他本想看一下少年的傷勢,冇想到少年捱了這麼重的打還會換衣,遊移半晌,又將薄被掩上,問道:“我明天打了你,你可怨我?”
少年不避不讓,直到徐天閣伸手製止那男人打下來時眼神才微微一變,繼而又垂眸不語。徐天閣將那精瘦男人扔到一邊,伸手挑起少年的下巴,號令道:“看著我。”少年置若未聞,投向彆處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雖未霸占,也是大捷。
“麟郎。”
按例,今晚是要犒賞全軍的。
軍帳裡的燭火搖擺了數下,忽地有人伸出一隻手,直接將燈芯暗滅了。
“來人!”徐天閣厲聲一吼,指了少年和李穆道,“這二人不遵軍紀,暗裡打鬥,各打二十軍棍,就在這打。”
徐天閣內心悄悄讚了一聲,曉得這二野生夫不俗,麵上倒是嘲笑一下,倨傲地走了疇昔。
“保重。”
徐天閣夙來寵遇麾下,今次也不例外,眾將士領了賞,俱都圍著篝火跳舞歌頌,一條條羊腿在火上烤的滋滋冒油,濃烈的草原白入喉如刀割,再加上兒郎們豪放的跳舞,當真是稱心!徐天閣就在一處篝火旁盤膝而坐,指骨清楚的大手直接拿過一個酒罈飲起來,手背上另有一道新奇的傷口。
“嗬!脾氣不小,你算甚麼東西,連將軍問話都敢不答!”先前那精瘦男人摩拳擦掌地走疇昔,掄圓了手臂,看架式像是要狠狠地給少年一個耳光。少年淩厲地瞪著他,一霎的膽怯以後,那男人幾近是咬著牙朝他臉上甩去――
“那邊產生了甚麼事?這麼亂!”徐天閣耳力極好,世人不明以是中,一個精瘦的兵士跑過來,朝徐天閣行了個軍禮,“報!將軍!趙興部下的新兵跟老兵打起來了,還抄了傢夥,李穆的腦袋都被那新兵給開瓢了!”
徐天閣不覺得然,如果本身家中有這麼個柔滑的兒郎,莫說參軍殺敵,便是放他在疆場裡走一圈都不放心,他笑道:“瞧你的模樣也冇吃過苦,定是被父兄捧在掌內心的小太陽,你叫甚麼名字?”
“他用匕首打你,若不是部下包涵,恐怕這會兒你就死了,哪另有命挨軍棍。”徐天閣冷冷答道,說完又看了少年一眼,不知是因為火光太盛,還是少年本就皮膚白淨,此時看去,竟感覺少年麵色慘白,但是眼中儘是倔強,又不像是驚駭的模樣。
“……如果……曉得……該有多心疼,好好地待在……何必來受這個罪?還被平白無端地打了一頓……無妄之災……”徐天閣聽了一陣,悄無聲音地進入軍帳中,新兵的軍帳裡睡滿了人,前提又極是艱苦,角落裡兩個兵士背對著他,半跪在地上照顧著今晚捱打的阿誰少年。
過會兒兩人被帶上來,公然此中一個俊美非常,看模樣不過十五六歲,身量方纔長成,並不壯碩,一抬眼一低眸,清澈的眼神帶著清楚的肝火,像是被欺負了的小豹子,火氣雖大,虎倀卻不甚鋒利。
“厲城。”少年道出北黎的都城名,“家裡從商,我大半時候都隨兄長在寧國,若不是將軍要攻打他們,我也不至於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