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覓清歡_4.玉在璞中須雕琢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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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麼?”蘇子澈聲音乾澀發緊,彷彿受傷的不是陸離,而是他本身。朝廷官員受杖不必擄衣,可真打到血透重衣血肉恍惚,反倒不如擄衣受責來的痛快。蘇子澈輕撫著陸離腰間,臀腿一片傷痕,隻腰間還無缺無損,更襯得那傷猙獰可怖,刺得他眼眶泛酸。蘇子澈慚愧不已,沉聲道:“陸離,對不住。”

驀地,一隻手悄悄地推了他一下,繼而臉旁散落的茶盞被拿開,清越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阿離,如何把杯子放榻上,你渴了?”陸離驀地昂首,駭怪的視野撞上蘇子澈吵嘴清楚的眼睛,失聲道:“殿下如何出去的?”

他埋頭在茶水浸濕的被褥上,有些悔怨將內侍與宮娥都趕出去了。

簷下鐵馬終究溫馨下來,陸離卻在驚痛中醒來,屋中沉寂得惟聞更漏之聲。隻醒來的半晌工夫,陸離已疼得盜汗淋漓,下半身像是被人拿刀不斷地颳著,疼得他兩眼陣陣發黑,暗恨本身緣何不能昏迷。

“混鬨!反了他了!”見天子麵色微寒,蘇子澈耍賴般地笑道,“那就請三哥給麟兒一道聖旨,麟兒得了聖旨,阿離總不能抗旨不遵吧?”

“說了不讓你看,你偏要去看,看了你又不歡暢。”陸離半側著身子,回顧去望蘇子澈,眼秘聞滿了笑意,似是毫不在乎身後之傷,隻溫聲道,“陸離為了殿下,便是死也甘心,殿下又何必說這些令人生分的話?”

用過午膳,天子還是要歇午覺。春寒未退,宮裡各處都籠著地火,殿內又燃著安眠香,暖融融的熏得人昏昏欲睡。寧福海恰好當值,便守在寢殿內,窗外似是起了風,簷角鐵馬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他怕擾了淺眠的天子,隨便看了一眼龍榻,恰見天子悄無聲氣地坐了起來,一驚之下,睡意頓時煙消雲散,忙打起精力奉侍著:“陛下醒了?”

陸離不肯罷休,隻道:“陸離傷在臀股,有礙觀瞻,殿下還是躲避吧。”蘇子澈略帶奉迎地笑了笑,反手握住陸離的手指,道:“陸離,你是恨我方纔無動於衷地看你受罰,未曾上前製止麼?”陸離凝睇著他的眼睛,忽有一霎的恍忽,隻覺他眼底映著的並不是本身。陸離模糊想起數月之前蘇子澈沉湎於先帝凶信中冇法自拔,卻不得不強打起精力插手今上即位大典時的景象,彷彿也是如現在如許,明顯不高興,卻還帶著不清楚的笑意,像是望著麵前,又像是望著疇昔。

尚德殿中的安眠香已換成了禦用的龍涎香,蘇子澈一出去便看到熏籠裡絲絲縷縷的輕煙嫋嫋升起。他說不出本身是甚麼表情,他自記事起便常來此地,隻當時這裡還是東宮,兄長蘇子卿還是太子,去歲先帝駕崩,兄長即位,這纔將此殿重新補葺了一番,月前才重又住出去。

“幾下?整整四十大板!”蘇子澈不依不饒,“麟兒平時就冇少去了平康坊,即便陸離不說,也會有人認出來。三哥如何能夠因為這個,將阿離打成重傷!”天子密切地握住小弟的肩膀,笑問道:“看過他了?”蘇子澈順勢偎疇昔,點頭悶聲道:“阿離不讓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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