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有些不解:“叔父有錢在臨安住得,自會在此買間屋子住,娘何必煩惱。”
容娘見徐夫人似是有顧慮,心中實是獵奇。然長輩之事不好探聽,想了想,道:“現在城中有很多人倒是賃了屋子來住哩,莫若我們也去賃個屋子,臨時請叔父先住著。”
容娘訝道:“大哥信中提及叔父?不是說當年走散,不知去處?大哥那邊尋來?”
宋管事忙謝過夫人與小娘子,又道:“莊中山地少水,雖有幾十畝薄田,都隻種了那占城稻。占城稻雖產出豐富,然入口粗糙,按往年端方,恐怕賣的代價不高。不知夫人作何籌算?”
徐夫人呆了一呆,神采頗是龐大,似喜非喜。張氏與容娘看不明白,隻等夫人開口。末端,徐夫人道:“且去奉告婆婆去。”
管事連呼不敢,夫人隻用手指導點了她額頭。容娘方款款道來。
老夫人倒是有些不滿,本身僅剩的一個兒子,現在自那繁華京都遷來小小清平縣,隻為儘孝。卻隻賃個屋子與他住,又不是旁支親戚來投奔,實是不敷尊敬。何如長媳單身撐起這個家,又一貫孝敬,卻不好挑得刺兒,嘴裡嘟噥兩聲也就罷了。
本來老夫人生的有大郎二郎三郎。大郎自不必說,二郎短命,此三郎徐進之倒是徐家奇葩。徐家家風鬆散,徐節度使與徐副都批示樸直勇武,一心為國,與世上那風騷俗事絕無感染。許是因上有庇護,兼二郎短命,老夫人寵嬖,徐家那一分風騷竟滿是落在了徐進之身上。玩弄刀槍全然不會,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略知一二,家中一房正妻三個小婦個個有絕活。當日在東京也是響鐺鐺的翩翩少年郎。夙來與閒事無染,混跡於舊都官宦少年當中。因家中殷實,老婆帶來的陪嫁亦不俗,日子非常蕭灑。隻不知厥後如何失散,老夫人是想起便要唸叨半日的。
宋管事倒是歡暢的。繁華早已立室,然徐府早已冇了當年氣度,差事少了很多。繁華那一家做點閒事,可可貴贍養哩。現在做了那莊頭,按徐府的端方,支出不菲。
正值兩位小娘子加力苦乾之際,大郎的家書到了。自張氏有喜,徐夫人早已鴻雁通報,奉告大郎喜信。現在家書一至,便直接交予張氏手中。張氏展信一讀,臉卻漸漸的紅了,料是大郎有些體貼安慰之私話。看到厥後,卻又“噫”了一聲。
宋管事原有看輕小娘子之意,聽到此處,也不由凝神。
徐夫人倒是喜愁參半。喜在小叔一家無恙,家中人丁又可暢旺;愁在家中狹小,如何安設?不由扶額感喟,容娘悄悄幫夫人揉按頭部。徐夫人當日也是一嬌滴滴的娘子,此等俗事自有大管家辦理。現在家小底薄,卻必須親力親為,事事計算。無有人籌議處,便不時頭痛。容娘常常幫夫人按摩,些許減些疼痛。
容娘垂首稱是,心中本有些對勁,此時也不由得收斂了去。
“是哩,這四進院子,本就擁堵,如何能安設得下這很多人。本待買個大些的院子,何如這房價一日漲過一日,莊上支出儘買了那轉頭溝,如何有得餘錢!”
容娘又拉了拉夫人衣袖,夫人乾脆道:“容娘有何主張,不如與管事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