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中盯著她亮晶晶的眸子子,燭光下恍若水銀活動,閃動著奇特的光芒。她也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卻還是如此,遇著新奇事件,便興趣大漲,恨不得切身參與纔好。
一時來賓齊聚,隻等守中歸家,便可施禮開宴。
老夫人看了幾次天氣,外邊日頭正刺眼,應當快到中午了,也不見守中返來。她也不急,這個兒子,守中等得辛苦,便是拖著世人,等他一等,也冇有甚麼。
容娘瞥見,想到頭回縈姐兒生出來時,他便是如此模樣。她不由得一笑,從床上抱起小兒,送至守中的懷中。
待到晚間,卻又出了小小一個岔子。
那邊老夫人徐夫人非常歡樂,正與自家的老父老母說得歡暢。
現在的清平縣,便是縣令,也不時要找徐府商討縣中事件。
守中生硬一身,兩手繃緊,不敢轉動。過得一時,他方纔略略放鬆身子,將小兒抱至胸前,烏黑的臉悄悄的碰了碰小兒柔滑的肌膚,眼中恍忽,似不敢置信。
偌大的花圃裡,花紅柳綠,非常富強。那邊一塊高山,休整的非常潔淨,一畦一畦的地裡,蔥韭嫩綠,非常喜人。
守中應了一聲,竟然有些沉濁。容娘也不張揚,隻是接過兒子,催他去洗了一把臉,換了衣裳,兩人方一齊出來。
仲武笑答:“昨日返來,太晚了些,就冇來看縈姐兒了。好玩意兒多著呢,我叫人送去你屋子裡了,免得被他們看到,又給你搶冇了。”
“縈姐兒。過來,我帶了好玩的給你。”
靖哥兒去歲便隨守中在營中曆練,今次同歸,亦換洗一身,迎了過來。他笑嘻嘻的接過縈姐兒,又看了一回弟弟,捏了捏小弟柔滑的臉頰,竟然看到了幼弟人生中頭一回淺笑。他欣喜不已,再次伸手時,被他爹一手翻開了。
“隻是,若我們走了,婆婆與娘可該如何辦?”
園子的另一邊有亭子長廊,人聲喧鬨,涓滴冇有影響到小人兒的投入。
她笑眯眯的對張夫人道:“親家,不如你去內裡瞧瞧你外甥,跟守中一個模樣呢!”
戰亂以後,徐家的少夫人返來,更是大刀闊斧,想儘體例購得糧種,由他們賒購,方纔度過難關。更彆提徐家毫不藏私,度過難關以後,引著世人種冷水香,種麥子,養牲口,製火腿。臨安市道上,清平的冷水香新糧一出來,但是紛繁搶購。那河邊的大磨坊,日夜不斷,壓的細白的麵,剛從磨盤高低來,便被送往臨安。去臨安的官道上,一車一車的,雞鴨肉類,送個不斷。去歲的火腿,竟然還叫人賣到外洋去了。
仲武抱了縈姐兒來到亭中。一眾親戚老友的後代們皆在此耍鬨。陳昌明的宗子沈文浩已有十來歲,他見到縈姐兒,擰了一下眉,道:“下來吧,這麼大的人了,不好叫人抱。”
容娘欣喜地昂首,天然滿口答允。
貳心中一緊,另一隻腳漸漸的收出去,眼睛卻隻是盯著婦人,看她眼中瀲灩,波光中出現陣陣波紋。
老夫人年事漸老,非常不肯徐顯之遠行。更何況顯之當初明顯鄉試得中,雖因戰亂打消了省試,他卻就此去了功名之心,一心經商。如此也就罷了,現在再要下海,去經大風大浪,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自尋苦頭,可叫她不管如何,亦是難以接管。
容娘訝異,眸子子骨碌一圈,方道:“確切。二郎亦曉得的,家中剛好有十萬貫,又冇甚麼大用處。小郡王叫人送信給二郎,說如有錢,投些錢出來也使得。二郎與我商討過,便放了十萬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