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勞心吃力,又有如履薄冰的感受,但孟九成卻不能暴露頹態。擊敗亂兵,援救災黎,他年紀不大,卻彷彿已經是這一大群人的主心骨。哪怕那些災黎是住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他也要用一種自傲恐懼的狀況去傳染他們,把他們有限的力量積聚在一起,共同保持這動亂亂世中的一葉孤舟。
派人捕魚,再運返來,吃力耗時。孟九成是不太同意這麼做的,可天寒地凍的大搬場,災黎受不了,也不太實際。以是,也隻好先這麼暫定,等天暖了再說。
轉頭望去,遠遠的道觀彷彿在一種奇特的氛圍裡聳峙著,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有如大海中的一葉孤舟。再想到中原大地,這座道觀,哪怕是這片山區,也是很小的一塊。
神仙?孟九成不信,信奉的那些災黎又得了甚麼庇佑?但既然眾意如此,他也不固執。再者,萬一師父返來,也說得疇昔。
這個季候真是――孟九成也很無法。地凍得很硬,用野生刨挖非常困難,掘溝挖壕也隻能是今後再乾了。
其次是構造和辦理;不管是吃喝拉撒、扶植居住場合和防備設施,還是編隊練習、巡查巡查、出產自救,隻要群策群力,科學辦理,纔有效力,才氣井然有序。
不是孟九成不想大改革,而是災黎們敬神,都勸孟九成不要因為安軒他們獲咎神仙。
而馬髻山有四奇,有詩雲:蘆葦長上馬口石,銀魚萬條遊天池,天蟾綠背紅肚皮,山頂黑土不見底。這天湖(現陡山川庫)便是此中之一,聽詩便曉得湖裡的銀魚很多。
太陽的麵孔是白的,地上覆著積雪。山路旁的樹木上掛滿了雪,一陣輕風吹過,便揚起一片雪塵。
公元一二一三年秋,成吉思汗以金朝遷都違約為由,率軍南下攻掠。蒙軍鐵騎勢如破竹,接踵攻陷濟南、益都、登、萊、沂、密諸州,山東地區因蒙古打劫戰術而滿目荒殘。
送走了喬娥、大醜和三明,孟九成和穆易、陳道互市討了一番,吃過飯便開端動手落實。
供奉大殿裡也隔成了四個小間,一邊兩個,中間的泥像冇挪動,殿內的空間變得非常狹小。
登記造冊,編隊分組,選定組長,勞作細劃……孟九成在夜裡已經想好了諸項辦法,穆易、陳道通、穆曉薇等人儘力相幫,慌亂了一陣後,到中午已經顯得有序起來。
馬髻山彆名磨旗山,是莒州州治(現莒縣)和莒南縣的界山,西北兩麵環潯水,因山勢峽長陡絕,延裹幾十裡,很象一匹舉頭奔馳中的駿馬的頸項,本地以形名山,便稱為馬髻。
坐吃山空必定是不可,孟九成為此和世人商討過多次,肯定了幾個彆例。
路障也很粗陋,先把積雪交叉堆在山道上並拍實,使通行更加狹小,大大小小的樹枝草草捆紮,放在雪堆上麵。再用大鐵鍋燒化雪水,澆在樹枝上,既與雪堆凍在一起,又構成胡亂伸出的堅固冰溜。事理不龐大,當代便有結冰凍城、加強防備的體例。
災黎中也有幾個下山分開的,倒是無親無眷的單身漢。拖家帶口的,或是擔憂驚駭的,不清楚內裡情勢,又被亂兵殺掠怕了,便都留在這裡。
一些身材較弱的災黎被安設到山頂的洞裡,身材較強健的還留在道觀。道觀的前院依著院牆搭起四個大棚屋,用的是砍來的樹木和緝獲的帳篷。廟門已經用雜物堵死,又澆水凍冰,擋住了吹來的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