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侍衛吃緊躍入水中,忙將窅娘從水中救出,將窅娘以小扁舟送回畫舫,主後等人全都圍攏而來,但是方纔圍住窅娘,不知是哪個貴婦俄然捂住鼻子說道:“甚麼味兒這麼臭?”
窅娘揚了揚臉,“本宮經驗無禮宮女,勞動不到國後。”
禦池另一畔的畫舫中皆是宮中樂伎,管絃之聲齊發,婉轉的樂聲貫徹雲霄,世人皆將目光投向了水中的弓足台上,諦視著窅孃的驚世舞姿。
就在此時,花叢彆傳來一聲斷喝:“停止!”
窅孃的心像是被冰水徹頭完整地灌溉,凍成了冰柱,她委曲地高呼:“官家不要如許對嬪妾,嬪還要給使臣跳舞……嬪的腳病不會感染給人的……官家,官家!”
那宮女戰戰兢兢地轉過了身子,瑟縮著脖子。
窅娘目中的星火垂垂地暗淡,又不斷念腸問:“那是不是官家從這裡顛末?”
菁蕪還不滿,鼓出眸子子喝道:“禮是如許行的?還哭!打爛你的嘴,看你還哭!”她高低垂起手,一巴掌又要惡狠狠地摑向宮女。
席間人紛繁擁戴,國主亦道:“便是如此,窅秀士無妨舞上一曲。來人,擺弓足台。”
席間有貴婦拍著窅秀士的馬屁,道:“窅娘娘舞步天下無二,無數文人豪客為之作詩賦詞,就連皇朝使臣也歎爲觀止,本日臣婦們如果得見窅娘孃的舞技,此生再無憾矣!”
窅娘還嫌殿中香氣不敷,又命人自花房中搬了很多花兒到室內,所遴選的花兒都得是芳香濃烈的花。
這一氣,竟然將窅娘活生機病,窅娘三日滴水未沾,躺在床上直直瞪著天花藻井,一麵又死命地撕腳皮,不幸腳上舊傷方纔癒合,又被撕得鮮血淋漓,一麵命人在房中撲上很多香粉,殿中四周更是滿盈著一股嗆人的濃烈香味,整日纏繞不散。
那宮女緊抿著嘴,不敢說話。
畫舫中終究重歸安靜,國主非常忌諱剛纔那氣味,又讓宮女在畫舫中撲了好些香粉,這才放心腸落座。
窅娘這才微有停歇,挑了挑細細的長眉,咬牙道:“本宮跳的是國舞,來往使臣、國度饗宴上少不了本宮的‘弓足舞’!本宮不怕!”
窅孃的舞步呈滯澀之狀,數次傾斜身子之時都差點墜入水中,俄然,她的腳下突然傳來一陣陣奇癢,如同千萬隻藐小的蟲子在往她的腳底心中鑽,她腳下頓了一頓,乍然間“啊呀”一聲,從高高的弓足台上,直直摔了下去!
菁蕪肯定無疑道:“是的,這些日子,官家宵衣旰食,常招臣子深夜議事,都未曾見官家消遣一兩日,更不消說去國後殿中娛情了。”
這一日菁蕪又細細過問了花房宮人:“邇來可有甚麼香花?”
嘉敏與保儀不由得相視一笑,窅娘走後,晚宴並未止歇,宮人添燈加菜,更碟換盞,世人玩起了骨牌,比之之前,又不知要熱烈多少。
且說窅娘度日如年,一天老是不斷地問宮人:“本宮身上可有穢氣?”一向到宮女的頭搖得像是撥浪鼓,她才肯罷休。
嘉敏身側的保儀含著嘴角一絲輕視的笑意,對國後道:“她這哪是經驗宮女,清楚是拿宮女撒氣。”
窅娘與菁蕪轉首一看,花徑處是國後浩浩大蕩的一行人,窅娘見了國後,眼睛瞪得通紅,那烈烈目光中的恨意,像是鋒利的刀鋒一樣,恨不得要將嘉敏淩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