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眨了眨眼，笑道：“那是當然！”

嘉敏非常奇特：“菁蕪姑姑是誰？”

從嘉撐著傘，兩個一大一小的身量穿過了廊廡、書芹閣、亦桃橋，一起上在白雪地中留下兩行大大小小的淺淺足跡。

“殿下……殿下……內裡天寒地凍的，披了風領再走。”慶奴從內裡跑出來，謹慎翼翼地替從嘉繫上黎色雲紋錦風鈴，又替他們二人取了一把龜甲老竹葵花蕉葉傘麵的油紙傘。

正說著的時候，菁蕪自另一邊小徑上扭了過來，見了那幾個掃雪的婢女，張嘴就罵：“整天隻曉得吃閒飯的小蹄子！又在這懶怠！冇瞥見姑姑都是扭著腰走來的麼？雪都快堆地三尺厚了，也不曉得打掃！再這麼懶下去，謹慎一個個將你們趕出府凍死！”

那此中一個婢女有些難堪，“我們如果不掃，叫菁蕪姑姑看到了，又是一番痛罵。”

傍晚時分，雪下得越來越大了，似是揉碎的白雲，楊花似地紛繁揚揚片片吹落，再看滿園的風景，皓色已然覆滿了庭砌藤草。

嘉敏牽著從嘉穿過梅林，到了那一株嫋嫋簌簌風雪下的紅梅，從嘉不經意地一瞥，便見到了到一個神妃仙子。

嘉敏搖了點頭：“姐夫，我們可不成以等會再用膳？”

其他婢女也不敢懶惰，忙低頭掃了起來，似是非常驚駭。

流珠忿忿道：“又是阿誰老賊婆！”

“可皇後的意義……”

“哦？這又是為何？”

嘉敏奇道：“姐姐們，這雪還正下得緊呢，你們掃了雪豈不是白白忙活了麼？”

嘉敏悄聲來到她身後，將有些呆呆愣愣的流珠拽離了梅園，直到拉著她走到了亦桃橋，才朝她擠眉弄眼。

“娥皇――”從嘉柔情喚道，“莫非你還不懂我麼？我是鐵了心不會再納側妃的，除了你，我的眼裡、內心都再也盛不下彆人。”

從嘉想了想，不覺啞然發笑：“我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前人另有伴著婢女才氣吃得下飯的，也不知你這小腦瓜裡整天想的甚麼，老是想出一些奇思妙想的古怪玩意。好！既然你說去梅園剪梅，那我便依了你。”

“因為嘉敏感覺這滿室的肉香酒冽，過於葷腥，想著窗外正在飄雪，梅花開得正怒，不如剪些梅枝插在堂中，婢女暗度，襲了襟袖，又有口腹的芳甜，如許才吃得苦澀呢！”

雪豔冰魂，香欺蘭畹，冬衣疏影中，各色的梅花有濃烈如妃色的，淺淡如海棠紅的，另有烏黑的帶著柳黃色花蕊，早已醉煞了人。

兩人都已熬得蕉萃，明顯相互在乎的心，也被折磨得日日枯萎。

不待娥皇說完，從嘉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不要多說了。母後那邊，我自會跟她細說。娥皇，你必然要信賴我，信賴我們。”

此時現在，娥皇披了件蓮青錦上添花番絲大氅，高華潔白如天鵝，梳雲鬟高髻，首翹鬢朵，立於一株綠萼梅花畔，與六合、與梅花難分姿色，持重嫋娜，惹人垂憐。

流珠也不由得噗嗤一笑，低聲道：“瞧他們這會子的風景，又是和好如初了。小蜜斯真有體例！”

行到綠猗樓側畔的梅園裡，遠遠地就聞到了襲人的暗香。走得近了，方見滿園的梅花，彷彿都一齊邀好了似地，俄然就全都盛開出來。

嘉敏單獨來到聽菡廳，婆子小婢女們正魚貫而入，端著各色菜肴上了聽函樓，黃檀木食桌上，珍羞滿列、淆饌滿盞，肉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