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討厭地扭過了頭,不讓她的手碰到本身的臉,“你是誰的姑奶奶?竟也敢稱是我的姑奶奶,好不害臊!”
菁蕪平白無辜地捱了好多雪糰子,不但頭上的釵飾砸歪了,頭髮砸散了,連著臉上也被砸得鼻青臉腫。
窅娘從嘉敏身邊走過,菁蕪跟著她,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走過橋頭上才忿忿道:“那新來的小蹄子不過是個小丫頭,娘子何不趁此經驗她一頓?”
嘉敏瞥見她耳朵上沉甸甸的一枚赤金藍耳環,跳起腳一把扯了下來,“這金耳環隻要主子纔有資格佩帶,你不過是些年長些的婢女,怎能佩帶如許的金耳環?莫不是你偷的?”
世人循名譽去,見一個身量頎長、深眸貌美的女子不知何時站在了橋頭上,她梳倭墮髻,戴金鑲珠翠聖手拈快意簪,佩金穿玉慈姑葉耳環,穿挑絲雙窠雲雁裝,織錦鑲毛大氅,看似絕非奴婢。
嘉敏氣不過,對菁蕪道:“這裡是下人們住的處所,掃不掃,由得她們自行決定,那裡由得你在這裡編排?”
窅娘咬了咬唇,通俗的目中驟現寒意:“慌甚麼?不露圭角,靜待機會!如果鋒芒太露,必被王妃趕儘撲滅!”
嘉敏聽得“噗通”落水的聲響,感覺不妙,跑出去一看,菁蕪已經滾落到湖中,正在水中掙紮。
金耳環在婢女的手中傳來傳去,菁蕪像是個猴兒一樣上躥下跳,可就是夠不著耳環。
眾婢女解了一口惡氣,哈哈大笑。
嘉敏眼疾手快,頓時將金耳環遞給流珠,菁蕪又去搶流珠手中的耳環,流珠高高舉起,將金耳環拋給掃雪的婢女。
也不知是誰在她腳下橫過一個掃帚,菁蕪頓時摔了個四腳朝天,從小坡上滾落下去。
菁蕪訕訕道:“是老奴冒昧了,但是……”她終有些不甘,“王妃獨寵,暗裡害死了好幾個侍妾,現在連她的妹子也能在王府中橫衝直撞,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莫非娘子就當真情願屈居王妃的淫威下麼?”
菁蕪看到此女子,忙收斂了戾氣,恭敬道:“老奴見過娘子。”
“你們這些小蹄子!看老孃不打死你們!”菁蕪氣得眉毛都綠了,抓起一團雪,隻顧歪三倒四地急著追打她們,卻不曉得人多勢眾,嘉敏、流珠和那幾個掃地的丫頭都撿起雪團砸她。
菁蕪討了個敗興,嘲笑道:“喲,氣性還挺大的。看這模樣兒,這穿戴,應當是王爺從揚州來的小姨子吧?”
“你是……?”
獎懲歸獎懲,如果真鬨出性命,可就不好了,嘉敏忙招了浩繁婢女,用一根木枝,將菁蕪拉上了岸。
她原覺得姐姐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卻未曾想另有如許彆有風致的女人。
“你既然曉得,就不要擾了我賞雪的雅興,更不成以命這些蜜斯姐們掃雪!”
菁蕪循聲而去,見一個身量小小的丫頭,頓時,一雙頎長的眼睛暴露了幾分鄙棄之意,伸長了手去摸嘉敏的衣裳,又想去摸她的臉,似笑非笑,“哎喲,這小閨女長得這麼姣美,姑奶奶我可還是頭一回見到呢。”
菁蕪哆顫抖嗦,縮了脖子不敢吱聲。
“拿來!給我!”她上前一步想將嘉敏推開,想從她手裡奪過金耳環。
窅娘言語謙虛,舉止有度,嘉敏對她有些好感,便將金耳環還給了菁蕪姑姑,菁蕪一把奪過,狠狠地瞪了嘉敏一眼。
窅娘長眉微蹙,站住了身,喝道:“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