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繼善天然是人老成精,宦海沉浮了這麼多年,乾隆問話的意義貳內心再清楚不過,心中暗道:“這皇上的意義擺瞭然就是想與緬甸媾和罷兵,但是又礙於麵子不肯開口,因而就想讓部下的大臣主動提出媾和,他好順坡下驢,過後若緬甸情勢幾次,這提出媾和的罪名可就得落在我的頭上,為防萬一,這鍋我可不背。”
見尹繼善不說話,文武大臣們的目光又瞄上了與戰事關聯緊密的戶部尚書兼軍機大臣於敏中和兵部尚書蔡新,可兩人也是一副兩眼望彼蒼的模樣,看來也是不籌辦開口了。
何如卻冇有人立即迴應乾隆的題目,因為現在的大臣們在聽乾隆說話的時候,都要細心測度再三,搞清天子的實在企圖,弄清風向,以免獻計邀寵不成反而落得個因言開罪,引火燒身。
在上百名官員的跪地恭送下,乾隆分開寶座起駕分開了金鑾殿。
接著,像是有些難堪,乾隆又彌補道:“可現在雄師折損過大,若強行進兵,恐怕有失,不知眾位愛卿另有何其他良策?”
寶座上,身穿金黃龍袍的乾隆大帝,愛新覺羅-弘曆侃侃而談,三十多年的帝王生涯已經讓其養成了不怒自威的神情,舉手投足間的威儀渾然天成,眉宇間披收回一股睨視天下的雄渾氣味,現在彷彿他就是六合的化身,上天的代言人,在此大家間,他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獨一。
“退朝!”
這話中之意再較著不過了,天子不想打了,瞟了一眼剛二十出頭就出任軍機,一臉稚嫩的滿洲貴族富察氏家的小子福隆安。東閣大學士,翰林院掌院,國史館總裁,首席漢軍機大臣劉統勳暗自點頭。
金鑾殿的正殿實在並不大,本年五十八歲的乾隆天子方纔的一番話語,天然是清清楚楚的通報到了殿內的數十位臣子耳中。
“吾皇賢明,臣等恭送皇上,萬歲萬歲千萬歲!”
乾隆天子固然憋氣,但也清楚要再次動兵很困難,單單緬甸氣候水土的題目就非常頭痛,再加上大小金川的再次異動,因而隻好令傅恒班師返國,將征緬之事臨時押在一旁。
接著,為政近四十年的老臣劉統勳開口了:“皇上,關於緬甸戰事,臣覺得應先讓雄師回師修整後再圖進取,啟事不過有三,其一,緬賊雖新敗,然並未動其筋骨,再加上其境內山勢險要,易守難攻,以我軍怠倦之師攻之必敗。其二,自與緬賊啟戰端以來,耗花賦稅無數,死傷軍士良將無算,實在並無所獲,徒死傷性命,耗花賦稅罷了,實乃證明上兵伐謀,其下攻城纔是上策。其三,緬甸國小,人丁物產均不及我天朝大國,與我方交兵多年,此消彼長,據臣所知緬邦已然氣力大損,大有乞降之意,再加上緬邦所占天朝之地業已全數迴歸,再戰於兩邊都倒黴,如果緬邦派人前來乞降,不如臨時罷兵,弄清其來意後再圖決計,彰顯我天朝大國應有之大宇量。”
眼看早朝即將冷場,軍機六大臣之一的福隆安隻好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開口道:“皇上,臣覺得,現在之情勢就像兩隻猛虎相搏,兩邊都已力竭,唯有對峙到最後的那一方纔是勝者,不然就前功儘棄,自乾隆二十七年與緬賊開戰,時至本日業已七年矣,我朝破鈔無數人力物力財力,一二品大員、戰將死傷無算,纔有本日之勝績,理應趁緬兵新敗,敏捷進兵直搗黃龍方為上策。其一,可安撫陣亡將士之英魂,其二,可使緬甸小邦畏我大清天朝之威儀,複不敢叛,進而震懾化外四夷,使其不敢窺測天朝,其三,吾皇先平大小金川,滅準格爾部,定回部,此次若再平緬甸,實乃皇上之福,大清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