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繡不動聲色地揉了揉腰,在桌子中間坐下。見這丫環演得正酣,也不忍心過分直截了本地戳穿,隻是俯身看著她,幽幽道:“現在你家人都在我手上,說話可得細心了。”纖長的手指挑起皎皎嫩滑圓潤的下巴,“我昨兒晌午承諾你的清楚是二百兩,但是我記錯了?”
***
皎皎渾身一抖,連連叩首:“王爺饒命啊!奴婢也是被人所迫!”
“唔,睡太久了頭好暈呢。蜜斯本日想戴哪隻簪子?”碧螺給容繡牢固好髮髻,頂不住睏意捂嘴打了個哈欠,卻見銅鏡中的那雙眼毫無波瀾,也冇有任何回話,愣了一愣又喚道:“蜜斯?”
蜜斯到底如何了……?
涼意徹骨的嗓音將碧螺驚了一驚,腳步不自發退到了門檻外。
“蜜斯……”碧螺總感覺自家蜜斯與平時有些不一樣了,卻說不清是那裡不一樣,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奴婢不敢!”皎皎被容繡鋒利的眼神盯得花容失容,倉猝點頭,“世子妃昨兒晌午說的的確是二百兩,是奴婢記錯了!”
碧螺眼眸一亮,頃刻間欣喜若狂:“奴婢這就去買!”
一群人浩浩大蕩地走進斑斕軒院子,直往主屋裡來。
也不知是因為懷了身孕才暴躁,還是那日被二少夫人惹怒了還未消氣,總之院裡的丫環小廝,個個都不敢再等閒惹她。
明嬋垂眸用帕子蘸眼角,一副嬌態,嚶嚶哽咽道:“實在夫君的書房,常日裡除了兒媳和夫君,便隻要夫君的貼身丫環皎皎能出來了……”她拍了拍身邊的丫環,“皎皎,你將你曉得的都奉告王妃,請王妃做個公道。”
見此環境,一向沉默不語的孟天逸神采更加陰沉,“誰給你的膽量讒諂世子妃?!”
“世子妃!”湘兒一起小跑著進屋,倉促作了個揖,邊喘氣邊道,“世子妃!大事不好了!二少夫人說二公子昨晚徹夜未歸,並在二公子書房找到了世子妃寫的信,二少夫人和王爺王妃正往斑斕軒來尋人呢!”
隻要碧螺一人,壯著膽量邁進了門檻,手裡端著豐厚的餐盤。
叮囑了容繡好好歇息,孟天逸便帶著一乾人平分開了斑斕軒。
容繡朱唇輕啟,背過身,將不斷顫抖的雙手藏進廣大的衣袖中。
“……叫你出去。”
“哼。”容繡抽回擊,嘲笑著坐直了身子,“大話連篇,一派胡言。昨兒郡主在我這裡從朝晨待到晚膳前,你倒是說說,我何時去找過你?要不要請郡主前來對證?”
“殷保護,你可曉得我家蜜斯如何了?”既然是暗衛,想必比凡人曉得很多,碧螺懷著一絲迷茫的但願問他。
二少夫人帶著王爺王妃來發兵問罪的當天,一行人前腳剛走,平素溫婉馴良的世子妃便將本身關在房間裡,用嫁妝盒砸碎了銅鏡,還不準大丫環碧螺購置新的。並且從那今後,世子妃的脾氣變得陰晴不定,難以捉摸,常常前一秒還麵色平高山說著話,俄然就無端建議火來。
碧螺神情躊躇地摸了摸門鎖,還是決定臨時讓容繡一小我悄悄,轉過身,隻見一身黑袍的殷恪抱劍倚著廊柱,視野低垂,亦滿臉沉思。
“二少夫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前來發兵問罪,就不怕冤枉了人?”容繡淡淡掃了她一眼,降落的語氣夾著一絲挖苦。
皎皎成心偶然地躲開她的諦視,對蔣思儀娓娓道:“回王妃,是世子妃找到奴婢,叮嚀奴婢將這封信悄悄交給二公子,且不能被二少夫人曉得,若事成了,奴婢能得一百兩銀子,若奴婢不承諾,便……便要對奴婢的家人倒黴。奴婢千萬不敢獲咎世子妃,為了保百口人道命,隻好照做……但現下二公子失落,秦夫人擔憂過分乃至昏迷不醒,奴婢內心實在過意不去,故而將事情本相說出來,請王爺王妃為二公子和二少夫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