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麵前的最後一顆黑子放入蔣思儀麵前的棋盒，他起家捋了捋略皺的衣衫道：“本王想歇會兒，繡兒來和你母妃下吧。”

容繡本來籌算給徐嬤嬤點實實在在的經驗，讓她再不敢如此虐待下人，可想了想還是作罷。一來她與孟央不但不熟反而有怨，幫她逃過了一耳光，順帶提點了徐嬤嬤幾句，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二來孟央被遣到洗衣房是蔣思儀的親口叮嚀，她既然冇法助孟央真正離開苦海，能少一事便少一事。

因為天兒太冷便抄了近道，卻冇想會遇見這等事情。

幾近滴水成冰的寒冬氣候裡，年過四十的徐嬤嬤愣是抬手揩了揩額頭上的盜汗，裝模作樣地歎道：“小王妃您是不曉得，這丫頭性子惡劣得很，累教不改，叫奴婢非常頭疼，奴婢也是實在冇體例了才……稍稍經驗了一下，就想讓她長個記性，下次彆再犯了，冇下重手的。”

容繡麵無神采地掃了徐嬤嬤一眼，看向身材幾近凍僵了的孟央。此番離得近了她才發明，孟央臉上除了嫣紅的腫塊，另有結了痂的傷口和暗色疤痕，昔日清麗的臉龐現在已儘是瑕疵。

“起了，王妃和王爺在暖閣呢。”丫環說著朝西邊閣樓望瞭望。

孟天逸麵色微變，睨了一眼蔣思儀道：“少說兩句吧，都讓兒媳看笑話了。”

“哪是甚麼雅興，王爺可貴一日待在府裡不出去，整天和內裡那些公子老爺們也不知玩的些甚麼，嫌棄我這兒無聊，打發打發時候罷了。”蔣思儀一邊收著棋子一邊說道，“許是這打發時候的玩意兒也挺無趣，王爺可十二分不樂意呢。”

“來了這麼久了，是頭豬都會拱菜了，你這死丫頭還連盆水都打不好，存了心和老孃對著乾是吧？”嬤嬤弓下身子，手中大拇指粗的藤條狠狠抽在那丫環背上，本就瑟瑟顫栗的丫環頓時收回一聲慘叫。

“叫甚麼叫？！我讓你叫！”嬤嬤涓滴不睬會孟央的痛呼，上前攥住她的衣領用力晃了晃，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還當本身是個令媛蜜斯呐？到我徐嬤嬤手裡調.教了這久，還不懂我的端方？出錯了就要受罰，不準吭聲！再讓老孃聽到你哼唧，明天的飯也彆想吃了。”

聞聲了略為熟諳的聲音，容繡這才仔細心細看了看那丫環的臉，竟然是孟央。

“聽你這話說的，本王哪有不樂意？不樂意還陪你下了這好久？本王在外頭還能玩些甚麼？騎馬打獵垂釣，你倒是會哪一樣？”說罷彷彿感覺有些不當，孟天逸微微點頭清了清嗓子，又道：“本王並非說你不好，婦道人家的會那些也冇甚用處。”

容繡猶記得第一次見到孟央時的景象。

方纔陷在回想當中，徐嬤嬤又說了句甚麼，容繡冇聽到，卻見孟央捂著紅腫到幾近滲血的臉頰抬開端，眼神帶著些微倔強，噙著哭腔道：“嬤嬤，若不是此處藏了顆尖石塊，我如何會滑倒？這怪不得我啊。”

徐嬤嬤弓了弓身子，持續打著哈哈：“小王妃談笑了，奴婢怎會跟一個小丫頭計算。”

兩人對坐棋盤兩端，棋盤上的吵嘴棋子勝負已定，孟天逸又看了蔣思儀一眼，端倪間立現對勁之色。

再厥後，便是她與薛夫人聯手企圖侵犯郡主孟暖玉得逞，被雙雙逐出王府。

“冇有冇有，”容繡掩口彎了彎唇，“父王母妃豪情好，兒媳這是歡暢呀。父王，您如果能多花些時候陪陪母妃，保不準比和外頭那些公子老爺們打獵垂釣成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