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這賦稅的事兒咱倆不過隻是聽到個風聲罷了,老爺這陣子被大夫人管的死死地,派我們出來找,一是大夫人想支開我們,二是老爺看在大夫人的麵子上不得不去找那丫頭,你覺得我們歸去了,這事就能被老爺多看重啊?老爺能不能聽到還是一回事呢。”
天仍然陰陰沉沉的,紛繁揚揚地下起了大雪,很快將青石板的路麵鋪滿了刺眼的白衣,踩過暴露足跡的處所不過一會兒又規複如初,被大雪再次覆蓋。
“終究把秦大人等來了,內裡請。”
“說你蠢你還真是不聰明,你真是白比我在穀梁府多呆了這麼兩年的,老爺在明德寺身處要職,這賦稅的事老爺如何能不看中?就算我們透個風給老夫人,那老夫人也得命老爺找我們不是?”
“老爺也真是的,這麼大冷的天,誰曉得大蜜斯能去哪兒,到底也是當了官的人了,將她管束著恐怕也不是悠長之計。”左邊坐著的身著妃色素絨繡花襖的婦人出聲道。
大雪天裡,連馬車都可貴尋,而辰內府離學士府更是一個城南一個城北,走了好一會兒才攔了一輛馬車,卻還是和人拚的馬車。
自上車以來,她都沉默著,存在感極弱,冷不丁出聲,倒是讓兩個婦人始料未及,愣了半晌。
行至學士府門前,才覺與其他府邸的分歧,門前被打掃的乾清乾淨,即便是如許紛飛的鵝毛大雪,也未曾落下厚重的紅色蹤跡。
“倒也不是他們內部衝突,我在一旁聽著像是行營都統喜好收些古玩書畫,先前還是順手拿,現在變本加厲直接改成剝削他們上繳的賦稅了,常常明德寺的人前來收繳,總有差漏,這些商店就又要補交,恐怕就是為了這事。”
幸虧那戶人家彷彿也是大戶人家,車內有暖爐,暖烘烘的。
“老爺,秦大人來了。”
秦殷跟在他身後,漸漸地走著,昂首看了看四周,發覺這學士府內倒也冷僻,鮮少見到一些花花草草,走了一起反而看到很多小魚塘,魚塘裡的錦鯉彷彿也因為怕冷而縮在一起。
近幾年娶了江南女子為妾且字裡為“雯”的大人可為數未幾,住在城北這邊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讓齊大人久等了。”
胖婦人把話吞了歸去,笑著衝她揮了揮手。
秦殷一攏大氅,走的更急了些,一起上猜想齊大人麵見她的啟事未果,反而多了這麼多新奇事。
聽起來,彷彿是因為某些商戶因為賦稅而起了膠葛。
瘦婦人伸手搗了一下她的胳膊,給了個眼色,表示讓她彆說。
思路又回到了那賦稅的商店上,如果那胖婦人說的有根有據,那都城看來也不比其他城鎮承平,竟然在天子腳下也有人敢罔顧國法。
看著馬車在印著青灰色鞋印的雪地上謹慎翼翼地前行,秦殷眸間瞭然。
說這話的人是阿誰看起來稍瘦一些的婦人,一旁那婦人卻顯得更加冇有城府一些,竟有些對勁洋洋道:“你可知我們家老爺是誰嗎?說出來啊,可駭把你嚇著。”
殿試之前,她曾經體味了一下都城內的環境,在周廊坊那邊大多都是些小作坊,乃至有些是合股開的商店,向來膠葛不竭,但為何會因為交納賦稅而起爭論,她的確猜想不到。
小門童冇有答話,走在她前麵帶路。
秦殷翻開車簾跳下車前,還瞥見這兩位婦人在車內推搡著,推搡間,那瘦婦人腰間的玉佩若隱若現,上麵刻著一個“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