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撕破臉,劉宋氏乾脆刺她了個痛快:“心比天高的人,常常命卻比紙薄,還做張做致扮狷介呢?連你爹都不要你,主子秧子死了也不會有民氣疼惦記!”
這婚事如何瞧如何劃算,劉宋氏有些意動。但是......她想起綠鶯,這小丫環若嫁疇昔,哪另有活路?
綠鶯睜著淚水糊濕的眼,直直盯著她,嘴抿得緊緊,手用力兒攥著衣衿。
街上一陣雞飛狗跳,劉府也正劍拔弩張。
聞言,劉宋氏嘿嘿乾笑幾聲,接著又一臉語重心長道:“綠鶯啊,你都十五了,該嫁人了,女子嫁人就是投第二回胎。那朱老爺對你甚是看重,你還不偷著樂?你進了他的家門,他定能疼你疼到骨子裡去。再說了,你若嫁他,我便得先去銷了你的奴籍,這不是大功德一樁?”
正笑得東風對勁,忽地一聲“叮咣”,門被猛地推開。她嚇了一跳,那笑戛但是止,恰是口舌大張時瞧清了來人,她心內發虛,輕咳了一聲,悻悻地闔上了嘴。
將笑一收,板著臉道:“莫要異想天開了!你嫁疇昔,若真有個甚麼三長兩短,我這個主子不會忘了你,腐敗時會給你點兩柱香的。”
周旋了半晌,車軲轤話說了好幾番,這豬妖愣是油鹽不進,她早累了,心下膩煩不已,挑眉橫聲道:“我家這風景朱員外也瞧見了,統共就綠鶯這一個丫環,我跟我兒子都用慣她了。這婚事冇能夠,朱員外還是請回罷。”
煙花三月,草長鶯飛,都城汴京有個最繁華的地兒,名喚東門大街。這東門大街亦的確名副實在,熱烈得很,酒樓、戲樓、賭坊、綢莊,各色鋪子琳琅,客人絡繹不斷,鼓譟聲不竭。
爐裡燃著炭火,鍋裡滋滋滾著半鍋油,熱氣將一張俏生生的小臉兒熏得微紅,更加顯得鮮豔無雙。一雙素白腕子輕抬慢放,往鍋裡倒了一罈子冰糖。
說完,她跪地磕開端來,那頭磕得狠,砰砰作響,沉悶餘音在屋裡繚繞不斷。
待綠鶯磕了斯須,眼冒金星、頭昏欲嘔時,她才撫掌大笑,嗤之以鼻道:“你是把自個兒適時媛蜜斯了?奴婢如牛馬,你說的話就是狗屁。主子讓你往東,你毫不能往西。主子讓你嫁誰,哪有你挑的份兒?”
綠鶯心下羞憤,立在離他老遠處,背過身不去瞧他。朱員外一挑眉,見她耳背泛紅,隻當她是羞怯,心道來日方長,朝劉宋氏道了句“待我選個良辰穀旦再來提親。”便告了辭。
綠鶯一滯,抬開端,一臉不敢置信,提聲道:“太太啊,他的惡名全汴京那個不知?甚麼將奴婢疼到骨子裡,清楚是剝皮剔骨纔對!”
這斯須的工夫,綠鶯早哭腫了眼,她蹬蹬蹬跑到劉宋氏跟前,委曲道:“太太明顯承諾奴婢的,如何能懺悔呢?”想到方纔那瘟神以往造的孽,她渾身發冷:“再說那朱員外一身肮臟手腕,嫁了他,奴婢哪另有命在?”
正要回身時,不防綠鶯猛地起家,兩步走到八仙桌前,一把抓起上頭的青瓷香爐,高舉過甚頂,轉過身朝她猛撲過來,嘴裡嘶聲喊道:“太太這些年欺奴婢辱奴婢,今兒還這般逼迫奴婢。哼,太太不讓奴婢好活,奴婢也不讓太太快意,我們今兒便同歸於儘!”
劉宋氏臉一白,驚在當場,瞧她眼底猩紅,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