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肩輿轉過拐角再也瞧不見了,吳清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心內很有些欣然若失。
看到自家老爺又要走,馮佟氏有些抱怨:“如何又要去剿匪?上回派了老爺,這回又是,滿朝就老爺一人不成?旁人莫非都是吃閒飯的?”
公然,那吳清捧著宣紙回身走到一張儘是筆墨紙硯的案後,昂首朝她朗聲道:“女人不必掛懷,小生有體例。”說時,已然揮起了筆。
景暘帝大怒之下狠狠一拍寶座扶手,這如果靠近城下,即便如獅子身上的跳蚤普通,隻夠撓個癢癢,可天子嚴肅豈不掃地?“這上饒縣令端的是個酒囊飯袋!傳朕旨意......”
天子當朝下旨,令督察院右僉都禦史馮元為主將,西城兵馬批示司批示趙彥為副將,領兵前去上饒沿途清除匪患。
這如何美意義!自個兒先是汙了人家的紙,再不費一兩銀子貪人家的畫?
她紅著臉啐了自個兒一口,得了癔症了?竟胡思亂想起來。搖點頭羞怯一笑,手忍不住攀上那畫摩挲著,回想方纔書坊相遇,心頭驀地咚咚作響起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墨客心下冷靜吟道。
兩人推讓了幾個來回,吳清果斷不受,她這才無法作罷。
“不帶了,這一趟也不知去多久,馮安你可要看好,莫要惹事!”馮元點頭道。
聞聲外頭動靜,曉得是馮元來了,不知為何她竟有些心虛,撫了撫混亂的心口,趕緊將畫收進箱子裡落了鎖。
馮佟氏內心立馬冒起了酸氣,摸索道:“那讓王氏和劉氏兩個去?”說著點頭感喟,“老爺,路上也好,到了上饒縣也罷,出門在外哪能冇個丫環使喚?衣褲鞋襪、鋪床疊被、炊事茶水,她兩個笨手笨腳的,哪無能得好這下人的活兒?”
吳清,字俊傾,公然人如其名,清秀俊雅,惹人傾慕。
可夏雨終是不似春雨那般滴答委宛,的確鹵莽彪悍,斯須間便可變成大患。南門宅子樂享著喧鬨,朝堂卻起了一場風雨。
綠鶯輕垂螓首,獵奇往那紙上望去。這一瞧卻禁不住臉一紅,那墨客竟在她那足跡上起筆。她凝眸細瞧,似是勾畫了一座山。斯須後,一幅山川閃現開來,層巒疊嶂,此中幾座茅舍,三兩人影屋外砍柴造飯,炊煙裊裊,生生不息,好一處世外桃源。
甚麼?不帶她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