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桿矗立、替姐弟兩人支起一片天的父親，柔聲細語、又當爹又當孃的父親。

楚維琳聽得懂章老太太的話，老太太是怪她亂了端方，半大不小的年紀還這般與父親撒嬌，又不曉得避開些人，冇個女人家該有的得體模樣。

請了安，寶蓮服侍楚維琳淨麵。

這一次，由她來保護父親和弟弟。

章老太太聽了，亦是麵露了憂色，連連點頭。

楚維琳的腳步越來越快，寶蓮跟在一旁，怕她摔著，謹慎翼翼扶著，冇有問啟事。

父親楚倫煜為翰林院從五品侍讀學士，此時未過秋分，翰林院申正散值。

“冇甚麼，感謝三伯孃體貼。”楚維琳不肯和何氏多說，拆了信，唸了起來。

過了玉輪門，再走一段穿堂，便是頤順堂外頭。

冇有對屍身的驚駭，隻是悲傷哀思，那麼好的母親，冇有了……

那段日子，楚維琳一向呆呆的，楚維琮展開眼睛就叫“娘”，楚倫煜不捨得他們再受一丁點委曲，頂著章老太太的壓力不承諾續絃。

要快些，再快些……

馬車翻下了山路，去上香的三房六太太江氏、二房四太太孫氏以及孫氏的嫡女、八歲的九女人楚維瑂死亡。

不過，當著楚倫煜的麵，章老太太不會因江氏而嘉獎楚維琳，卻也冇有難堪她。

在這個陌生的天下裡，是江氏和楚倫煜給了她暖和，給了她以一個當代人的身份餬口下去的慾望和勇氣，父母視她為珍寶，她卻無覺得報。

固然再晚一些總能見到楚倫煜，但楚維琳不肯意等。

楚維琳先站了起來，強壓下心中痛苦，又把楚維琮從暗影裡漸漸拉了出來。

章老太太心中歎了口氣，見楚維琳哭得一雙眼睛通紅，嗓子也啞了，不由生些垂憐之心。她雖不喜江氏，也不對勁楚倫煜的抗爭，但楚維琳畢竟是江氏親生女，思念母親的這份情意，章老太太是很認同的。

單是回想，就已喘不過氣來，那一幕幕仿若昨日，痛入骨髓。

楚維琇婚後餬口平順，生了一個兒子，何氏想起女兒時總感覺臉上有光。

冬青從外頭出去，笑著稟道：“老太太，三太太來了。”

恰好她另有楚維琮不能捨棄，為了楚維琮，她隻能聽了楚倫歆的勸，一身喜服上轎。

章老太太小口抿著茶，冷聲道：“如何在門口就哭了起來？”

從淚流滿麵、低聲抽泣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楚倫煜冇有詰問她，隻是抱著女兒，一聲聲安撫。

寶蓮挑了簾子出去，笑著回話：“奴婢剛從八女人那兒返來。奴婢問清楚了，五女人想要牡丹的，八女人喜好杏花的，奴婢這幾天就做出來。”

章老太太抬眸，表示冬青接過來，她眼神不好，便把信給了楚維琳：“念念，你大姐說了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