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便有探馬回報,鄧季早已曉得這股匈奴人馬浩繁,自家將麵對一番苦戰。
囚車離疆場另有這般遠,可隻要稍有順風颳來,那股血腥味每人都能聞到。
匈奴人也已整隊相迎,這是一場死戰,他們乃至連俘虜群中都不再留人看顧,兩軍幾近同一時候鼓號齊鳴,策動了衝鋒。
鄧季則領著親衛、車黍屯與剩下的輜輔兵在後,隻是他身後乃是軍旗地點,擒賊先擒王,匈奴人亦死命來撲,親名片死兩名濃胡碧眼的仇敵後,見打頭的太史慈部已漸被滯住,不複之進步度,轉首一聲厲喝道:“典韋,速去助雙戟客闖陣奪旗!”
“嘖!不過兩千餘眾,竟能戰平夷狗,”士人們看不起武將出身的韓浩,他實在亦不將這等士人放眼中,對身邊相互攻伐的諸般聲音不管不顧,隻是輕聲自問道:“究為何方崇高?”
親衛人馬最多,典韋與郭石雖僅為隊率,現在麾下亦都有百餘戟卒,得了軍令,典韋忙應了聲,揮動雙鐵戟領隊下去助太史慈。
或許是因為此次對敵外族的原因,太史慈數日來格外搶先,領其屯下衝殺在全軍最前,手中長槍不竭如毒蛇般探出,取走一條條性命,乃至連兩次逼其回顧本身的槍刺也隻是略側身讓過,任它在身上劃出兩道血泉來。
剩下的幾個匈奴部族,頭子們亦忍不住開端心焦了,草原上隻信奉弱肉強食,可不似這中原地孱羸,先前戰中族中男人儘折的幾步,等候其族人的運氣並不比自家擄掠回的這些漢人們好多少,很多前車之鑒在,由不得人不警戒謹慎。
典韋、太史慈在對方營中衝殺,來回斬將奪旗;鄧季處亦被“嗚哇”亂叫著的匈奴騎圍了數層,如暴風雨中行在海上的一艘舢板,車黍屯力卒、郭石等親衛、其他輜輔兵亦隻能死命定住,鄧季則親領二十餘人在後,見那裡有險便撲上去封堵。
周昭、唐珞皆沉默著,張燁又大聲道:“管他是何山賊、邊軍、西涼部!能殺夷狗者便不差!”
在士人認知中,蠻夷俱可鄙夷,但對步入膏肓的大漢來講,其等戰力刁悍也是公認,董卓、張溫等用兵時喜往羌、烏桓、匈奴等外族借兵便是為此,與其等戰時若兵力不如對方或隻是持平,隻可靠奇謀妙策勝之,哪能如這般蠻乾?
“子美,此為山賊?”不知過了多久,張燁纔回過神來,張嘴就是一聲咋呼:“若非你聽錯,便是匈奴誤探,這股鐵騎定是大漢邊軍!”
十餘日數戰下來,現在鄧季所領勇卒與輜輔兵尚剩兩千六百餘騎。
作為屯長,苦蝤技藝並不如何出眾,不過他極重練兵,本身麾下常日練習得最勤,在如此狠惡的戰事中也能保持住隊形緊密,相互共同協同,將殺傷力保持在最大,又能降落傷亡。
“呸!”董卓之惡,天下無有不罵者,當即又有士人頂道:“董賊倒行逆施久矣,能派兵到此地救我等?”
匈奴人亦不甘逞強,其等性子本就霸道好鬥,此時嘴中紛喊著難懂的夷語,隻進不退,亦寸步不讓,不斷有勇卒陪葬倒下,見太史慈放肆,矜持悍勇的數員驍將立時圍了上來,各種兵器圍著他擺佈高低翻飛,很快又在太史慈和坐騎身上添出多道創口來,隻是其完整以傷換命,仍舊不時有人被挑落馬下,戰未幾時,胯下戰馬竟已斃命,得屯下勇卒冒死護住,疆場中尋匹驚馬換上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