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承平亂世,幾個百姓敢群情朝廷快亡?然天下已是這般模樣,自家等存亡難料,另有甚麼好忌諱的?役民們再顧不得打掃,亂紛繁群情起來,又有人問道:“若漢室亡,何者替之?”
聽聞差役之言,莫說癡肥婦人,便是留足一向旁觀的趙雲也不由大怔,前些年冀州鬨黃巾最凶,承平道之名趙雲天然也熟得緊,這般教義倒是初聞。
逢此亂世,聽聞又有異象,眾役民屬於風俗xìng惶恐,瘦子卻一掃頹廢,對勁洋洋道:“流星墜時,約莫在四更時分,你等當正熟睡不知外物,若非朝中傳出,幾人能曉得?”
“不差!朱雋、皇甫嵩忠良輩,天尚不佑!朝廷開罪於天,不誅李傕等賊,卻以忠良抵罪,可見漢室當亡!”
趙雲卻不知,自前番河南因rì食大傳焦氏為妖孽,後又聞朝中免太尉,鄧季便與三崤山中教眾聚義過,言此等皆謬,實不敷信,已將“教眾隻當信大賢能師,其他鬼神為虛妄、天象為天然”之語定為第一條教義,女醫匠們走家串戶時,已儘傳開來。
隻是他平rì的懶模樣實在惹人厭,看不紮眼者儘多,又恐方纔事為差官懲罰,禍水東引,便稀有位出頭替婦人作證,又將先前說話再反覆一番,差役便嘲笑道:“我聞使君曾言,rì食、流星儘為天象,與人何乾?諸位恐惶何來?皇甫嵩、朱雋乃國之棟梁,天下那個不知?朝中隻因天象便免重臣,實是好笑!”
“皇甫將軍太尉之職又被免,朝中而後倒讓李傕、郭汜輩西涼賊儘放肆!”
“已快入土之人,謊話誑你等何益?”
言語間倒是已將中年瘦子出售得潔淨,嚇得瘦子魂飛天外,白著臉辯道:“婦人之言不成信,我亦有著力!亦有著力!”
自從李傕誅樊稠,西涼眾相互猜忌甚深,軍紀更加廢弛,三輔之地官民儘受其害,爭相外逃,河東白波賊當然得趁機強大,河南郡亦有很多災黎逃入。
此法在河內已得勝利,有杜畿教誨方成,河內民儘稱此土樓為“杜公塢”,再改正不回,還好鄧季不與杜畿爭功,聞之隻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