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看得已不甚清，卻隻怕錯過任何一幕，冇有人情願去眨一次眼，大家都瞪大雙眼看著場中。

便叫場中兩人稍待，令人往門房處先取琴來換琴絃。

場中黑與赤黃兩道風馳電摯的身影已第一次交合而過，雙戟與鐵矛收回第一次交擊之音。

獵獵北風下，校場中兩萬餘人馬悄悄旁觀兩位無雙懦夫的對戰。

兩位猛士揮動的戟矛重得如鼓聲、密得如琴音，互鬥的身影垂垂恍惚難以辨識，偶爾有寒光外泄，隻要在兩相對峙的那一霎，才氣看得再清楚。

直到兩邊互擊的反震力使戰馬垂垂接受不住，人馬俱變得汗水淋漓，口喘粗氣，兩人才結束這一輪，又複打馬馳開去。

“咚！”

鄧季看疇當年，田豐隻是淡淡一笑，舉手讓世人看上麵的傷痕，又對賈詡道：“一夜胡亂彈奏，俱不成曲，徒令人笑，幸天明時亂心已得平，惜斷數根弦，琴已棄在門房內。今若欲用，需得先換過弦！”

河南卒兵中，一名輜輔兵在頓時吐出口長氣，與火伴道：“本日所見已足平生吹噓，極矣！”

故此，二人都需得儘力以赴。

見田豐磊落自如，自家趁機向鄧季略上眼藥也毫不在乎，賈詡不由大慚，也不顧曹操在側，起家沖田豐賠罪道：“元皓豁達忘我念，詡不如也！恕罪勿怪！”

“當！”

郭嘉接過。笑道：“敢不從命？”

琴聲嘈嘈切切龐雜彈彈，如落下的雨滴，無所不在，舒潤民氣。

兩邊軍士上前救治時，曹操才撫掌道：“好鼓！好琴！好鬥！本日足矣！”

此番亦為典韋擔驚受怕，鄧季點頭同意停止。

田豐點頭一笑，道“本當同舟共濟，為小事何如此？”

孔殷的馬蹄聲中，將台上又複“叮！”一聲輕響，郭嘉的弦絲亦動了起來。

惡來與虎癡俱已打轉馬，口喘粗氣，伸手抹去麵上大汗，視野在空相撞時，彷彿能有火花飛濺出。

“咚！咚！咚！”

典韋伸開右臂，略扭身讓矛尖從自家腋下穿過，以臂夾住，左戟脫手，急打對方門麵。

“咚！”

兩騎靠近，再次戟矛重撞擊過後，典韋右手戟順勢劃向對方握柄的手指，戟刃在矛柄上刮出一陣刺耳的聲音，收在馬首下的左手戟再緩慢上刺，挑許褚咽喉。

太史慈的鼓聲俄然進步數音，他在揮動著雙臂，左一錘右一錘地奮力擂著鼓麵。

比武不過半晌，典韋、許褚，鬢角下都有細細的汗珠排泄。

近在天涯的間隔下，許褚忙撒往側伏身，隻是戰馬已是不堪重負，他用力過猛，帶得戰馬重心不穩，一起“轟烈”翻到在地，戰馬口中悲嘶連連，卻再也爬不起家。

見兩邊已打馬錯開去，太史慈鼓聲便變得降落下來，還是不急不緩，琴聲亦潺潺如流水，相抗相合。

典韋為主公鄧季近衛之首，敗則失主公之威；對方已耀武揚威於前，許褚若再敗，本日此即將大折損軍中士氣，今後恐要畏河南軍如虎。

“嗆！”

見典韋、許褚籌辦已畢，各催坐騎上場，將台上曹操問道：“兩位猛士相搏，何人或可擂鼓為之助勢？”

琴音又開端變得飄忽難定，如怨如泣。鼓聲亦複緩下，好一會纔有一擊收回，彷彿都在醞釀暴風雨前的陰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