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衝他一笑,又問道:“你部安營那邊?”
“嗬嗬,年未弱冠,便是一方渠帥了麼?”接過玉佩,張燕略有些驚奇,問道:“你部有多少人馬?”
擄掠幽州的風險太大,要不然,聚齊諸部,與那張懿拚一把?
鄧季可不敢扯謊話,投了黑山賊,並不是隻享用庇佑而不著力的,若張燕馳召各部,還得出兵助戰,如果隻說出總人丁四千,按常例就得有千餘精乾,等人家征召上陣時湊不敷人手,豈不獲咎?
“四千餘人,不過量為老弱,精乾不敷四百!”
隻是聽到來人自稱疙瘩這小兒般的稱呼,張燕亦有些好笑,不過既然是賊,這類也算不得太奇特,黑山賊中另有叫白雀、飛燕、五鹿、青牛角的呢,當下便傳令喚他出去。
到這世十餘載,半文半白的話語鄧季也學了些,這一通倒是與車黍道途中苦思得,在張燕麵前毫不斷頓便唸了出來。
少年既冇大言必然能成,也冇低頭沮喪,隻是一句竭儘所能,倒讓張燕歡樂更添幾分,一時健忘了本日憂愁,哈哈笑讚道:“是個好小子!”
要曉得幽州地處邊疆,大漢邊軍與烏桓、鮮卑多有戰事,甚是精銳,又有張純、公孫瓚兩端軍功赫赫的大老虎坐鎮,黑山賊雖大部活動於冀並幽三州交界處,但張燕向來有自知之明,從未到幽州去擄掠過。
“涉侯國東南,鼓山西麵不著名山穀中!”
見這位張燕將軍性子不壞,鄧季直起腰,咧嘴一笑:“竭儘所能罷了!”
據車黍所知,作為黑山賊中最大的一股,張燕部喜好居住在滹沱河沿岸。
鄧季從未想過,這位身為幾十萬人馬大頭子標張燕待人如此親和,手捧玉佩退出賬門時,竟有些不捨。
卸了顯眼的劄甲馬甲,穿回兩襠鎧,鄧季和車黍雙人四騎,一起往北尋去。
太行中小股黑山賊實在很多,兩人趕路得急,便冇一一遁藏開,兩人所乘坐騎都是良駒,一起少不得有紅眼的動心機,幸虧馬快,對方追之不及,不過四五日工夫,便到了滹沱河邊。
一起與各家賊部秋毫無犯,行走一日,鄧季才醒起這裡就是常山國,趙雲的故鄉,問幾人真定城方向,竟然就在此地正東,相距已不敷百裡。
鄧季忙將預備的兩塊玉佩奉上,朗聲道:“小子本乃南陽張曼成麾下黃巾,宛城餘孤,與數千火伴馳驅兗豫,求活於冀中,然天下難容,心實惶惑,今聞將軍虎威,附近莫敢對抗,不堪敬慕,冒昧求庇於羽下,還望將軍慈悲收留!”
向張燕告彆的時候,這位大賊頭子給了旗號一麵,親衛三人,旗麵上繡有黑山二字,有了它便表示鄧季部已是黑山一夥,親衛是伴隨前去認路勘察的,將來張燕征召時纔有人能覓到傳令。
前些日子,張燕率兩萬精乾超出太行到幷州擄掠,不料在太原郡被幷州刺史、本家張懿一番迎頭痛擊,喪失雖不大,卻也冇甚麼緝獲,隻得黯然退回。
說少也不成,太行是張燕地盤,這些事情遲早會被探知,以其扯謊遭人討厭,還不照實話實說的好。
滹沱河是海河水係首要河道之一,自古稱呼多異,滹池、惡池、霍池、厚池、亞淪等都是它的彆號,曹魏叫它呼沱河,北魏曾改成清寧河,東漢時的稱呼倒和後代一樣,就叫滹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