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黍留在帳外,鄧季昂然進入,第一次見到這位平難中郞將、黑山賊大渠帥,天然要細心打量,卻見他身高七尺六寸,麵色赤紅,臉龐看起來隻是個淺顯人,但一雙眼睛甚有神采,靈動至極。
擄掠幽州的風險太大,要不然,聚齊諸部,與那張懿拚一把?
向張燕告彆的時候,這位大賊頭子給了旗號一麵,親衛三人,旗麵上繡有黑山二字,有了它便表示鄧季部已是黑山一夥,親衛是伴隨前去認路勘察的,將來張燕征召時纔有人能覓到傳令。
鄧季可不敢扯謊話,投了黑山賊,並不是隻享用庇佑而不著力的,若張燕馳召各部,還得出兵助戰,如果隻說出總人丁四千,按常例就得有千餘精乾,等人家征召上陣時湊不敷人手,豈不獲咎?
“既然你部艱钜,”冇任何躊躇,兩塊代價不菲的玉佩張燕遞了返來:“這玩意便留著自家用,找販子換成糧草也能多支撐幾天,我也不能收你的!”
“嗬嗬,年未弱冠,便是一方渠帥了麼?”接過玉佩,張燕略有些驚奇,問道:“你部有多少人馬?”
到這世十餘載,半文半白的話語鄧季也學了些,這一通倒是與車黍道途中苦思得,在張燕麵前毫不斷頓便唸了出來。
太行中小股黑山賊實在很多,兩人趕路得急,便冇一一遁藏開,兩人所乘坐騎都是良駒,一起少不得有紅眼的動心機,幸虧馬快,對方追之不及,不過四五日工夫,便到了滹沱河邊。
杜長是張燕麾下最得用的將領之一,為人豪放好客,又喜喝酒,對鄧季如許小股賊兵渠帥也無甚輕視,張燕著他陪客,他便拉著鄧季車黍二人痛飲了三日,若不是不放心山穀內老弱,鄧季也想留下和他再多來往一些光陰。
要曉得幽州地處邊疆,大漢邊軍與烏桓、鮮卑多有戰事,甚是精銳,又有張純、公孫瓚兩端軍功赫赫的大老虎坐鎮,黑山賊雖大部活動於冀並幽三州交界處,但張燕向來有自知之明,從未到幽州去擄掠過。
張燕常日對人暖和,善得士卒心,見鄧季禮數不缺,少年稚嫩初脫,身上有股豪氣逼人,內心便先存了幾分歡樂,溫言問道:“見我有何事?”
見這位張燕將軍性子不壞,鄧季直起腰,咧嘴一笑:“竭儘所能罷了!”
說少也不成,太行是張燕地盤,這些事情遲早會被探知,以其扯謊遭人討厭,還不照實話實說的好。
“涉侯國東南,鼓山西麵不著名山穀中!”
據車黍所知,作為黑山賊中最大的一股,張燕部喜好居住在滹沱河沿岸。
鄧季從未想過,這位身為幾十萬人馬大頭子標張燕待人如此親和,手捧玉佩退出賬門時,竟有些不捨。
如當代道艱苦,冀州日漸荒涼,官府大戶都死守城池不出,擄掠越來越困難,雄師隻能去幷州補給,此次竟然失利,再不成莫非還要改去略幽州麼?
就在張燕在帳中擺佈考慮、舉棋不定之際,親衛來報,帳外有位自稱鄧疙瘩的少年蛾賊求見。
等從張燕營中出來,打馬迴轉時,又與來時分歧,車黍打出旗號,沿途各部再無人敢犯,有那三名張燕親衛在,乃至另有人來送水送糧。
不一會,一名黑麪短髯的大漢走出去,張燕指著他對鄧季笑道:“這是我麾下大將杜長,你可與他多靠近靠近!”
張燕衝他一笑,又問道:“你部安營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