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善！”龐真同意。張燕兵敗後，來投奔的黑山敗兵絕大部分都要求到鄧季帳下而不是他龐雙戟，若非司州軍在宗子隻收合適卒兵標準的精銳彪悍者，龐真定落不到多少人丁。

龐雙戟也瞭望一會，纔開口解釋道：“西城無異狀，南北亦如此，隻東城外分歧。袁軍雖已敗退，所留營外檢點投石、雲梯、衝車者頗多。陣後隱有鼓號煙塵，恐另有它圖！”

張遼先讚過一句，再皺眉道：“袁軍以民夫造柵欄、溝塹、箭樓，勾連縱橫十數裡，隔斷來往，可見此番圍城其以穩為要。然吾所慮者，其數日攻城所遣之軍，一日多過一日，可見已漸有不耐，決死或隻在十數日內！然司州訊息時斷時續，近十餘日更是全然斷絕，主公若再遣援至……”

城下騎隊一起吃驚，雷薄又喝道：“妄言惑眾，欺司州不殺來使乎？再不退去，吾便射人！”

三人在城牆方議定，城外遠處袁虎帳寨門俄然大開，一隊輕騎揮動使節旗號，往西城門處徐行馳來。

今歲彌補入各軍的新卒兵，小半是自南陽民中新遴選出。亦有張濟降卒和到宗子後投奔的部分黑山賊，威烈軍還稍好些。新兵隻占半數，臧霸武衛軍中卻足占到八成以上。這些新兵武技固然合格，卻未經磨合，對司州向心力也大不敷。還不能與老卒兵比擬。

更慘烈的戰事就要開端了！

在上黨張遼等乃是客軍，若萬事全都仰仗，便得勝，今後部眾中又如何看他龐雙戟？

跟著他的喊話聲，騎隊中稀有人彎弓，將去掉箭簇的響箭射上城牆，箭桿上清楚都綁動手劄。

幾聲銅鑼脆響後，目睹著袁軍如同潮流般退回連綴的營地去，張遼站在城頭上，神采有些陰沉。

老賊頭也有不伏輸的動機。

張燕兵敗身故，龐真雖收攏大量黑山敗兵、流民，但多為烏合，要守住上黨郡，隻能依托宗子、壺關兩處要地。壺關易守難攻，由龐真之子龐遷領兵八千駐守，滿是龐真本部人馬，非比來才收攏的黑山潰兵，威烈、武衛軍與龐真皆留在宗子。

隻可惜涉侯國、滏口陘東出口早已落在袁軍手中，幷州事情後，為防上黨，袁紹於險要之地加派兵士駐防，不然倒可借壺關經滏口陘再襲鄴城，逼袁紹撤兵。

宗子城內，龐真自守北城、東城、南城三處。唯請司州卒兵駐守西城，如有吃緊處再請司州軍馳援。隻是袁軍圍城後，更加正視司州卒兵，此中軍帳就紮在西城外。

張遼、臧霸齊掉頭往城外看去――遠處袁紹中軍帳風平浪靜，剛撤退的攻城軍多數都已撤回營中去，隻留零散幾個在附近收斂屍身、救治傷員、彙集東西。鮮卑、烏桓騎於外遊走鑒戒，與昔日並無分歧之處。

“嗚！嗚！嗚！”

待龐真行近，張遼、臧霸領眾校尉齊見禮：“龐公！”

袁軍公然再度攻城了！

見兩位友軍頭領沉默，龐真不安得更短長，幾近是顫抖著說：“袁紹之言毫不成信！慕安運營多年，豈容要地出此逆賊？便真有此逆事，司州另有全軍在，當可無事！”

臧霸出聲驚呼：“此定袁紹欲出其不料，前番疑兵，此再度攻城。重在東門！”

亂世十餘年下來，龐真得存活下來的兒子另有三個，唯龐遷成年，威武卓群，可替父分憂；其他兩個都還隻是不到十歲的小童，乃龐真獻鄴城再入太行動賊後新納之女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