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便不客氣了。”說罷取過摺扇徑直走了。

一番回想，茶水微響，已是一沸。鐘晉舀了一小勺鹽來調味，小童在一旁操琴。閒閒的幾個調子，拖出纖長的一道影。

“品茶講究的是茶意相通，像我的那些夫人們，無一曉得品茶。她們當中如有誰曉得品茶的意趣，我便不能與她們一起了。能曉得我心的人，我亦一心相對。因為他們不懂我，我亦不曉得他們，如許豈不也很好，王爺實在不必固執淺顯百姓品茶的滋味。”

鐘晉搖點頭：“非也非也，此次無需你繪扇麵，我這把摺扇，乃是一把檀香扇，女子公用，王爺彷彿用得上。”

“王爺您走這麼急何為，昨日出門，得了一把好扇要交與你。”

“話說你這滿臉的紅痕又是如何回事？”淡然過後，顧墨滿臉質疑。這鐘晉公子雖生的一副好皮郛，卻甚風騷，家中妻妾成群，莫非是後院著火？

……

“一心一意麼？”顧墨笑著點頭。

“冇甚麼要緊事。”顧墨一手支在腮邊，神情淡然靠著茶桌，閒閒答道。

鐘晉正襟端坐，啪的一聲展開一把玉骨摺扇，招搖著扇了扇。扇的後背繪了一幅山澗幽亭靜畫，正麵一濃墨連筆勾畫的茶字，迴旋一抹非常神韻。墨王爺素有帝都鐵畫銀鉤的美稱，隻是厥後棄筆從戎，不免有些可惜。他早些年在書法繪畫上的成就，遠高於他現在在湖州的名譽。

死小子，這是激他的話罷，顧墨放下茶杯，微淺笑道：“依你之見，可有甚麼好茶，是你這處也及不上的？”

“王爺寬恕則個，容鐘某去洗把臉，換身衣裳再來詳談。”鐘晉微微一禮，快步向臥房行去。

茶煙嫋嫋中，是墨王爺求知若渴的雙眸，鐘晉淒然道：“坊間傳言王爺您不近女色，怕不是不近，隻是冇有人走進您內心吧。依鐘某之見，能配得上您的，也就這大好秋色了，可何如已是晚春，秋色將儘，不過話又說返來，王爺您要的民氣已然獲得，戔戔一個女民氣，有何為難？”

“你不是我的知心老友麼，你且猜一猜。”顧墨笑著回過甚。

鐘晉步回亭中，將那幾盞未喝的茶一股腦全喝了，邊喝茶邊咕隆：“華侈光榮！”

鐘晉抿唇：“湖州竟有如許的妙人？如此你需帶她去惠一先生處瞧一瞧了，這個題目超出了鐘某能處理的範圍。”

時有小風掠過，風爐中槐炭火忽明忽暗，令民氣神泛動。所謂坎上巽下離於中，體均五行去百疾，煮茶飲茶是個好風俗。

顧墨輕笑著，有些不耐：“又是你哪個女人傾慕我，求我一副扇麵？”

翌日，惠風和暢，浮塵齋內滿院石斛淡香。石斛夙來氣暗香，味輕清，善疏達，顧墨聞著香，昨夜鬱鬱的表情彷彿舒緩很多。

“那依你之見，甚麼樣的女人才入得了我的眼？”顧墨端著茶碗，並不喝茶。如他所言，本日確確冇有品茶的心機。

鐘晉醞釀半響，見他久久望著院中某處入迷，緩緩道：“所謂因景生情，我們在闡發人的感情時，普通從風景動手闡發，王爺心中沉悶，乃是因為現下是春季啊。”

顧墨對他這個闡發不置可否，順手捏了一隻青瓷杯在手中把玩。隻聽鐘晉又道：“實在春季生出這麼幾縷沉悶的心機亦冇甚麼，隻是王爺這縷愁思驟聚難散，必然需求甚麼以作消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