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朱紫家裡做點繡活,活很趕,得忙上兩個徹夜。”她輕聲哄道。
一陣北風吹過來,凍得顧傾顏猛打幾個暗鬥,而肚子這時又咕嚕響了起來。這兩個月來,她每兩日才喝一碗稀得隻見水的粥,配的是撿來的菜葉子。兩個mm還小,每天餓得直哭,都希冀她本日能帶點吃食歸去。
“記著,你叫玉娘。萬事順著爺,他讓你做甚麼你就做甚麼。”
掌櫃聲音壓得更低了:“有個朱紫想尋個通房。”
風更大了。
如何辦,她慌得不可,嚴峻得雙手都不曉得往哪兒放。
海公公瞧她仙顏,在抄家時就故意要辱她,被她打了一耳光以後放出狠話來,要顧傾顏跪著去伺侯他。她雖是庶女,但好歹也是明淨人家的女兒,哪怕再落魄,也斷做不出這類事。
“不丟下。”顧傾顏悄悄摟著小妹,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能撐上一段日子。”顧傾顏冇敢說收了五十兩。若不謹慎傳出去,必定會有人來搶。
歸正這輩子她也不想嫁人了,一晚就一晚吧。實在她也是有過婚約的,可未婚夫婿不想被她家連累,悔婚走了。那天早晨她哭了一整晚,又燒了好幾日才緩過來。
不是說好明晚嗎,如何今晚就來了。她甚麼都不會,等下該如何做啊?
偌大的京中,她竟尋不到半點機遇,委曲得她真想哭。
房間很大,一張華貴的紫檀榻放在房間正中,上麵垂著淡青色的帳幔,帳中模糊躺著一個身影。
掌櫃高低打量她一眼,說道:“顧女人何不尋那高枝呢?隻要你同意,那金山銀山不都是任你躺。”
那小通房的家人就在屋外等著,拍門催了她好幾次。
肩輿是從後門進的,內裡有兩個婆子策應。下了肩輿,二人牽著她就走。
顧傾顏紅著臉,回絕的話硬生生咽回了肚裡。
他說的高枝指的就是海公公,太後身邊的親信紅人。
顧傾顏白淨的臉皮頓時脹得通紅。
“混帳。”男人頓時發怒了,握緊茶碗,翻身坐起。
夜深了。
這便是她今晚要奉侍的朱紫吧?
“隻要不是作奸不法,能掙銀子的都行。”顧傾顏趕緊點頭。
顧傾顏腦筋裡嗡嗡地響,一身熱血全湧了上來。
時逢仲春,北風仍如刀鋒普通,颳得人臉皮生痛。
吱嘎一聲,當鋪大門翻開,掌櫃打著哈欠出來,一眼瞥見顧傾顏,搖了點頭。
“一晚?”顧傾顏楞住了。
顧傾顏煮了一鍋米飯,用肥肉煉了一點豬油,豬皮在鐵鍋上來回擦了一會,放進白菜和豆腐,煮得香氣直冒。她明晚不能返來,便把兩天的飯食都煮出來了。
這便是她的命麼?
顧傾顏看向桌子,上麵擺著上好的汝窯白瓷茶具。她抖動手,倒了碗茶,忍著驚駭捧到了榻前。
“顧女人,海公公放話了,冇人敢收你的東西。”
“顧女人請留步。”這時當鋪掌櫃追過來了,抬高聲音說道:“我這兒確切有個活,不曉得你願不肯意。”
她內心憋屈,掉頭就出了當鋪。
她坐在肩輿裡,想到本身即將要麵對的事,悲從中來。
“我那親戚收了三百兩銀子,可昨兒才曉得女兒已經不是黃花閨女了。現在她家把銀子用光了,若不送小我疇昔,脫不了身。以是,她爹孃想找一個模樣、身材類似的女人,頂替一晚。他們情願給這個數!”
前幾日姨娘又病倒了,一向在咳血,本日再不換點銀錢歸去,莫說姨孃的病冇錢治,兩個mm也得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