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顧傾顏就站在了當鋪門口，握動手裡的珠釵，幾次撫挲著。

“我那親戚收了三百兩銀子，可昨兒才曉得女兒已經不是黃花閨女了。現在她家把銀子用光了，若不送小我疇昔，脫不了身。以是，她爹孃想找一個模樣、身材類似的女人，頂替一晚。他們情願給這個數！”

她內心憋屈，掉頭就出了當鋪。

掌櫃高低打量她一眼，說道：“顧女人何不尋那高枝呢？隻要你同意，那金山銀山不都是任你躺。”

如何辦，她慌得不可，嚴峻得雙手都不曉得往哪兒放。

“我今晚要出去一趟，後日才氣返來。你在家裡好好照看姨娘和mm，不管誰來都不準開門。”她把飯菜擺好，小聲叮嚀道。

“顧女人，海公公放話了，冇人敢收你的東西。”

“姐姐你可不要丟下我們。”小妹抱緊她的腿，哭得一抽一抽，悲傷極了。

肩輿是從後門進的，內裡有兩個婆子策應。下了肩輿，二人牽著她就走。

他伸出五根手指，悄悄搖了搖，“五十兩！”

這是一張白淨清俊的臉，她再熟諳不過了……

門外停著一頂小轎，她一出來，婆子就蒙上她的眼睛，扶她坐上肩輿。蒙她眼睛，是不想讓她曉得去了誰家裡，免得今後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機。

“記著，你叫玉娘。萬事順著爺，他讓你做甚麼你就做甚麼。”

時逢仲春，北風仍如刀鋒普通，颳得人臉皮生痛。

“隻要不是作奸不法，能掙銀子的都行。”顧傾顏趕緊點頭。

她父親是個五品官，半年前遭到景王謀反一事的連累，被處了極刑。抄家後，嫡姐跟著未婚夫跑了，嫡母用一根白綾自掛於房梁上，偌大的顧家隻剩下顧傾顏，三姨娘，另有兩個mm，四人窩在城西一個破屋裡艱钜度日。

“姐姐，珠釵賣了多少錢？”小妹趴在灶台前燒火，獵奇地問道。她才六歲，比來一向幫瘦顧傾顏乾活，手上裂了好多傷口。

那小通房的家人就在屋外等著，拍門催了她好幾次。

現在如何辦？

顧傾顏嚇得動都不敢動，眼睜睜看著他翻開帳幔朝她看來。

她人還未走到，隻見那掌櫃就像見了鬼普通，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一晚？”顧傾顏楞住了。

“水。”帳中的人翻了個身，啞聲喚道。

顧傾顏從速把茶碗放到他手裡。

吱嘎一聲，當鋪大門翻開，掌櫃打著哈欠出來，一眼瞥見顧傾顏，搖了點頭。

風更大了。

小妹怔住了，不一會兒眼淚就湧了出來：“姐姐不要我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