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諾頓了頓,似是冇有直接說全。
“你還喜好甚麼書?”宴書臣又問。
他聲音溫厚,似是三月天裡溫和的柳絮,又似晨間古刹中沉穩的鐘聲,實在好聽。趙錦諾心中歎了歎,恭敬應道,“回大人,我是戶部員外郎趙江鶴的女兒,趙錦諾。”
宴書臣看了看她,溫聲道,“不打攪,恰好也在苑中看書解悶。”
宴書臣淡淡垂眸,唇邊勾了勾,“錦諾?好名字。”
已等了兩日。
以是,冇有外人時,範逸也喚得一聲宴叔叔。
趙錦諾想,宴相喜好看書,便也喜好問旁人看過甚麼書。
“但說無妨。”宴書臣莞爾。
趙錦諾笑笑,“孃親說,每小我讀書讀到的東西都分歧,錦諾也是隨便說說,宴相勿怪……”
範逸應道,“我改過沂返來,早前陛下叮嚀去新沂的差事,纔剛辦完,籌辦在環城驛館借宿一宿,明日就解纜回京,宴叔叔,你同我一道回京吧。”
本就離得近,夜色尚早,趙錦諾想踱步去看。
言辭全麵,落落風雅,亦有禮數,宴書臣不動聲色間拿捏了幾分,臉上遂也笑笑,“為甚麼喜好這本?有甚麼特彆之處嗎?”
“宴相,您是本日來的環城嗎?”範逸與他對坐。
趙錦諾眸間的歉意消逝,取而代之,是明眸喜愛的笑意,“那宴相,錦諾先歸去了。”
趙錦諾驚奇,“您是宴相?”
趙錦諾亦不知為何,同宴相在一處的時候,似是有說不完的話,或許是劈麵的人本就親和而好相處,亦懂聆聽,且聽得當真,她似是有很多話都能同他提及,便也暢所欲言,他都眸含笑意……
言辭間,便先到了趙琪歇腳的苑落,趙琪朝侍女道,“你送姐姐回苑中吧。”
趙錦諾起家,歉意道,“都這麼晚了……錦諾不打攪宴相歇息了……”
宴書臣是皇後的表兄,又是順帝身邊的重臣,是自幼看範逸長大的。
隻是俄然曉得對方是宴相,她有些拘束,趙錦諾有些不如何敢昂首。
又聽趙錦諾歎道,“隻是可惜了,作者隻寫了這一本《曆山紀行》便冇有再寫了,我還曾猜想過,許是他與他的心上人分開了,以是表情變了,便再也未寫過旁的紀行。怕睹物思人,也怕寫出來的,再不是早前字裡行間的味道,失了當初寫紀行的心性,便不寫了,以是這本《曆山紀行》便更貴重……”
趙錦諾應道,“和旁的紀行不大不異,這是本少年紀行,講得是少年行,少年視角,並且……”
她拎著燈籠,路上逢著的驛館小吏和女使都同她熱忱號召,“趙蜜斯。”
不知不覺間,似是入夜好久,亦有守夜人打更。
趙錦諾笑道,“我總感覺,寫這本書的人,似是同心上人一道旅遊的,以是字裡行間雖無一句提到了心上人,口氣裡卻似是都同心上人一處,以是這本紀行很誇姣……”
她的苑子最清淨,因為靠驛館內苑處。
兩人又從一本說到另一本,不覺高聳,也不覺時候過得很快。
趙錦諾是見暖亭處燈火敞亮,暖亭中坐了一襲白衣身影,四十歲年紀往上些,溫文儒雅,氣華高然。一手握著書卷,一手端起茶盞,一麵看書,一麵輕抿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