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在她跟前，伸手綰過她耳旁的碎髮，“阿玉姐姐如何看，都都雅……”

“先梳頭吧，一會兒遲了。”趙錦諾的頭髮差未幾乾了。

恍忽聽著宋媽媽的提示，稍後還要給大人和夫人敬茶，可不能遲了。

他慣來會哄人。

趙錦諾心中從早前的擔憂變得竟有幾分等候。

她微微臉紅。

趙錦諾也在常日的妝容上，多添了幾分胭脂色。

入了內屋，趙錦諾喚了一聲，“海棠。”

阿燕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趙錦諾，眸間都是欣喜。

想起昨晚翻來覆去的靠近，斷斷續續折騰到天涯都出現了魚肚白，似是比早前喜娘提到的還要瑰麗迷亂些，甚麼如果喜幸虧一處，新郎官會再要一次，都是哄人的，眼下再聽到他的聲音，她心底兀得“砰砰砰”跳個不斷，不能再呆下去了。

她目光在銅鏡中僵了僵，忽得想起早前指尖曾撫過他的健壯的胸膛和後背。

他又不會，但就感覺好玩，當時的阿玉剛被他胡攪蠻纏折騰了一晚，連多餘同他爭論的力量都冇有，他非要畫，她也冇多說。他卻感覺越花越成心機，眉毛越畫越粗，最後近乎畫成了兩條毛毛蟲那麼粗，他捧腹大笑，感覺好玩至極，阿玉幾乎冇被他氣炸，拿起螺子黛畫了他一臉。

阮奕輕聲哄道，“乖，再睡會兒……”

趙錦諾自發閉眼，仰首給他畫眉。

好久以後回想，倒是他每日同她最在一處溫馨的一段，她會一麵問他好了嗎，一麵偷偷睜眼看銅鏡中，他亦如此，將她的麵龐如同烙印般落在心中。

他輕聲道，“再等等。”

他厥後也果然影象猶新。

也不知早前的傻是不是裝出來的。

海棠自外閣間入內，“蜜斯。”

恰好阿燕取了螺子黛來屋中。

海棠應好。

趙錦諾娥眉微蹙，似是不信普通看著他，微微向後仰首。

每描一段，還會停下細心比對，而後再持續。

而始作俑者正半蹲在她跟前，耐煩給她穿戴衣裳。本日她的衣裳雖不是喜袍，但敬茶時仍要穿喜慶紅色，隻是不如喜袍昌大和難穿。阮奕並冇費工夫多少工夫，穿得慢，是因為他實在冇有誠懇的時候，會不光陰亮正大親上她額頭和臉頰，亦或偷親彆處。

她伸手，謹慎翼翼將他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拿開，成果腰都是酸的，她微微蹙了蹙眉頭，輕歎一聲。

她今後每天都讓他畫，不想畫，哭著也要畫完，畫得不好，就畫到好為止，畫好了，才氣夠出去玩，才氣夠用飯，才氣夠親親，才氣夠做旁的事情。

……

趙錦諾語塞。

本日是新婦敬茶，妝容不能似昨日穠綢素淨，髮式也不能過清楚目而惹眼。但本日的衣裳還是喜慶的大紅色，髮式和妝容都需貼合得體。

阮奕莞爾，伸手撫開她皺起的眉心，淡聲道，“天然會。”

但二公子尚且才結婚，定然不會是悠長習得，這些話便是心中迷惑，也不能胡亂道起，便隻能權當是特地為新婚翌日，伉儷二人的內室之樂狠花了些時候學的，便也說得通了。

他也不太懂，歸正非要鬨著給她畫眉就是。

阮奕就是這類穿上衣衫翩翩公子，溫文如玉，脫下衣裳卻……的那種……

在身邊的丫環中，海棠應是最細心的一個，敬茶之事早前便尋喜娘問過，也曉得本日如許的場合，在尚書府如許的人家用甚麼髮式，帶甚麼金飾最風雅得體，亦不會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