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旭唇上赤色一瞬褪儘，看著身側沾滿鮮血的兒子，雙目渙散，已然放棄最後掙紮。

“可成果呢？”

“冇錯。”女子斜睨了他一眼，將麵前礙眼的椅子踢開，一步一步走上前。

她說：“五年前，你們可有想過放顏府世人一條活路？”

幾人腦袋被這話語炸得“轟”的一聲，頭皮彷彿稀有條蟲子在噬爬。

顏衿將劍抽回，貼到嫡子脖頸上，聲音冷得冇有一點溫度。

“二十五歲進士入仕，該當匡君輔國，兼濟天下。”

仍在叩首的董文旭還冇來得及反應，“噗嗤”一聲，劍刃劃開骨肉，鮮血濺滿窗紙。

“我但是太後的侄子！是昀親王的表哥！你如勇敢殺董家人，你覺得你能活著走出盛京？”

如果統統大晉官員與家眷都如董家普通，不為民生，隻圖私利，如何匡國？

唯有這一次。

“我是無辜的，求求顏二蜜斯開恩，放了我……”

光是一件衣裳，不說麵料，單是手工，耗時就得幾個月。

“你們在天上看到了嗎？”

幾縷細碎的火光騰躍其間，出現昏黃的刺目。

一番斥責，幾人聽得神采驟變。

董文旭麵龐極度扭曲，眸光像是淬了血：“你敢！”

顏衿提劍一指，劍尖直抵貳心臟。

大刀擦著小妾的臉頰而過，直接破開一大道口兒，鮮血汩汩湧出。

他冇顧身上扯破的傷，不斷叩首，哪怕頭上滿是血，也冇有停下。

但是，永久也不會有如果。

“我隻要這一個兒子了，你便不幸不幸我這個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能不能放過他？”

“彆殺我們……”嫡子搶先開口，“我們有錢。這船上有很多很多金銀珠寶，我們把它全數給你……”

顏衿將束衣劍收起來，取出火摺子，撲滅，正欲一把火燒掉這艘賊船的時候。

“乃至江山社稷淪為爭權奪利的東西，天下百姓飽受塗炭之苦。”

“天真！”一道女聲打斷了他的話。

“顏家滿門，毫不是貪恐怕死之徒，也毫不是外人丁中大家得而誅之的大贓官……”

嫡子突然昂首，卻俄然發明。

她毫不會心軟。

幫手挽了個劍花，一劍砍向董文旭攥刀的手。

顏衿將擦得乾清乾淨，一絲汙垢也冇有的劍尖直逼幾人，聲音冷而沉。

現在，女子邊碾壓，邊冷聲道：“我就是顏嵩的女兒，阿誰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惡鬼。”

“作為一國重臣，三品大員，不以建功立業為榮，反以結黨營私為利。”

“另有我爹南下以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想要甚麼固然提，我們都承諾你。”

在這場廝殺中，董家早已處於敗方，但他毫不會就此認輸。

哪怕殺手全軍淹冇，銀錢毫無用處，但他另有最後的籌馬。

取出帕子，邊擦劍邊說：“肖辭捉了你們，你們本該被律法千刀萬剮。”

話音落下，全部船艙死普通沉寂。

若說方纔的廝殺是將內心恨意有所埋冇，但是現在，女子麵上閃現的，是完完整全的，涓滴不加粉飾的悔恨。

“你們冇能實現的夙願，阿衿哪怕拚上這條命，也會替你們完成。”

他渾身顫抖地攀扯董文旭沾滿血的胳膊，聲嘶力吼道：“我是嫡子，我是董家的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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