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顏衿挪了挪腳步，走至她跟前，低頭嘲笑，“你無辜？”

小妾痛呼一聲，捂著臉，不斷今後縮，視野掃過女子的裙襬。

“豈不知天下百姓，皆願生啖爾等血肉，安敢在此饒舌？”

如果統統大晉官員與家眷都如董家普通，不為民生，隻圖私利，如何匡國？

她說：“五年前，你們可有想過放顏府世人一條活路？”

仍在叩首的董文旭還冇來得及反應，“噗嗤”一聲，劍刃劃開骨肉，鮮血濺滿窗紙。

“你們在天上看到了嗎？”

他冇顧身上扯破的傷，不斷叩首，哪怕頭上滿是血，也冇有停下。

幾縷細碎的火光騰躍其間，出現昏黃的刺目。

隻是一個侍妾，就能穿上代價不菲的金絲麵料，輔以江南特有的繡工。

這一刻，船上完整冇有動靜。

一陣短促的腳步聲從船尾傳來。

眸底深如寒潭，聲音卻很安靜，如有千鈞之力。

幫手挽了個劍花，一劍砍向董文旭攥刀的手。

哪怕殺手全軍淹冇，銀錢毫無用處，但他另有最後的籌馬。

現在，女子邊碾壓，邊冷聲道：“我就是顏嵩的女兒，阿誰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惡鬼。”

笑著說：“你覺得董嘉柔是因為受不住科罰而他殺的？”

大刀擦著小妾的臉頰而過，直接破開一大道口兒，鮮血汩汩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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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文旭木訥抬起眼眸，卻見她立在原地，手中劍仍在滴血。

“但是趨炎附勢，助紂為虐，不但寸功未立，更有無數冤魂死於你手。”

顏衿斂神，視野從衣裳滑到小妾臉上。

“爹，大哥……”

“下一個，是你。”

嘴裡一向唸叨：“顏府的人是我殺的，和我兒無關。”

如果她的父親冇死，也能像他一樣，長出幾根銀絲，漸突變老。

他回聲跪在女子跟前，頭低垂著，看起來像在為五年前弊端的挑選而懺悔，又像在為深重的罪過而求贖。

賣力望哨的謝霖神采驚駭道：“阿衿，東南邊俄然冒出了一艘官船，正往這邊靠近！”

剛昂首，便對上女子居高臨下，帶著核閱的淩厲，止不住的後怕猖獗湧上心頭。

“既然律法懲辦不了你們，那我就做那把清君側的刀，替天行道。”

“另有我爹南下以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想要甚麼固然提，我們都承諾你。”

“作為一國重臣，三品大員，不以建功立業為榮，反以結黨營私為利。”

“廟堂之上，蛀蟲可覺得官，四海以內，禽獸也能食祿，佞臣當道，狼狽為奸之徒權傾朝野。”

顏衿將擦得乾清乾淨，一絲汙垢也冇有的劍尖直逼幾人，聲音冷而沉。

話音剛落下不過一瞬，卻見女子並無半分躊躇，直接提劍，一刀插進他的右肩。

這番動靜，直把小妾嚇得麵色灰白，滿身都在顫栗，身下竟還淌出了一灘渾濁水跡。

幾人腦袋被這話語炸得“轟”的一聲，頭皮彷彿稀有條蟲子在噬爬。

隨即抖如篩糠，驚駭地叩首：“彆———彆殺我！”

麵前一道銀光穿過精神，血珠順著劍尖，滴答而下。

顏衿哂了一聲，將劍收回。

銀光一閃，庶子連告饒的機遇都冇有，掙紮了幾下，便完整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