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秬笑道:“纔剛從文瀾閣過來。”
“無慾實難”,若“皆得其欲,以從其事,而要其成”[17],當然是好,但是人生卻並非如此順利。我苦讀數年,一朝入宮,所巴望的“斑斕出息”,畢竟也隻是個囫圇畫影。所求既不明,所得亦似是而非。後妃們另有求不得的苦,何況是我?似皇後這般,切切巴望夫君的寵嬖,亦不算太壞。
隻聽錦素道:“這等秘事母親從那裡探聽來的?若被拿住但是大罪。母親固然與宜修姑姑交好,但也不能犯險越矩。”
綠萼忙笑道:“宮裡有個藏書樓,叫做文瀾閣,女人這就去選幾本好書放在書架上,豈不更好?見地金玉珠寶,遠不如見地冊本學問。”
我行了一禮,“長寧宮女巡朱氏稽搡叩拜,願皇太後鳳體安康,福壽綿長。”
徐嘉秬笑道:“朱大人但是回宮麼?”
芳馨道:“周貴妃專寵多年,後妃早已不睦。”
芳馨道:“文瀾閣與藏珍閣都是朔日盤點,明天是初五,按理不當盤點。”
芳馨忙道:“女人,午膳後還要去太後宮裡呢。太後向來不午歇,恐怕一用完午膳就要疇昔。女人今晨起得又早,不如略歇一歇。文瀾閣就在濟慈宮的西麵,女人見過了太後,順道再去文瀾閣便恰好。若趕不及,明日去也使得。”
錦素笑道:“玉機姐姐待我很好,母親放心吧。”
從守坤宮出來,紅葉捧著帕子跟在我身後。隻見最上一方胭脂色錦帕上繡著幾朵銀色六棱雪花,以纏枝環抱,甚是清爽敬愛。上麵幾方帕子,俱以五色絲線滾邊。芳馨笑道:“皇後很喜好女人,女人能夠放心了。”
芳馨道:“奴婢疇昔並不在各宮奉侍,二皇子的乳母是甚麼身份倒不清楚。”
錦素欣喜道:“姐姐不必悲傷,女眷進宮本就不難。何況長公主經常進宮,還怕老夫人不能跟著出去麼?”
杜衡道:“你不仕進,莫非情願一輩子做罪官之女,到老還在籌劃賤役麼?你死去的父親又希冀誰?”
我笑道:“那是營建坊下不知哪庫的主管,專管內廷各項補葺事件。”
芳馨笑道:“永和宮裡這對銀杏,長了兩百年了,現在已經冇人記得是誰種下的。女人果然喜好,就奉告內阜院,讓他們在長寧宮也移植兩株。”
錦素卻不覺得然:“二殿下是嫡子,該當作太子。我與玉機姐姐,有甚麼可爭?又有甚麼可留意的?”
徐嘉秬笑道:“傳聞是丟了幾冊要緊的藏書,是以重新盤點書目。我在內裡看著,內裡已亂成一團。依我看,得選個明白人去文瀾閣校書纔是,冇讀過書的,如何能打理好書呢?”
芳馨正色道:“宮裡人多,是非也多。女人奉侍皇子,萬不成有一絲懶惰。這般悲觀喪意的話,不成再說。”
芳馨本來走在我身後,聽了這話,疾行數步,趕在我麵前道:“在宮中為人,須知避諱。好好的發此悲音,這是大大的不祥,快啐掉!”
錦素黯然道:“女兒本來隻想酬謝貴妃的恩德,讓母親過上好日子。現在看來,倒不如不來選這個女官。”